| 贺新 | 三杯两盏。



/瑜昉衍生

/贺兰静霆X新民

/五则短打小甜饼



 

《三杯两盏》

 

 


1.

 

搬新家的那一天,阳光正好。

 

贺兰静霆安安静静地站在家门口,听着楼道里传来的参差动静。新民有些狼狈地爬上楼,身后提溜着一袋螃蟹,怀中抱着一大束红尖百合。

 

知道贺兰肯定是等自己等了很久,新民局促地打开家门,然后把那一束百合递到对方手上。

 

螃蟹被他扔在了玄关角,他抬手挠了挠头:“送你的。”

 

看见贺兰把整张脸埋进溢着浓郁香味的花束中,他下意识地接上一句:“要我帮你尝尝吗。”

 

贺兰静霆抬起头,在墨镜之后挑眉,但是那开恩般微微上翘的嘴角显示出他心情不错:“哦?怎么个尝法?”

 

新民没回答。

 

他想自己刚刚完全是职业病犯了。

 

贺兰静霆却上前一步,也不知道是如何判断方位的,就这样精准无误地低头侵到新民眼前,然后在对方的下唇上不轻不淡地咬了一口。

 

他直起身子,又衔住一片百合,瓣尖的红色恰好在他的唇齿之间。

 

贺兰静霆轻笑:“嗯,味道还不错。”

 

楼道里传来新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新民赶紧拉着贺兰进了屋。

 

他感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烫,定是泛起了红色,不知道与百合的瓣尖或贺兰的嘴唇相比,哪个颜色更甚。

 

 

 

 

2.

 

新民说,螃蟹是住在一楼的老大爷送的。

 

搬新家,总需要些东西来添添喜气迎迎福祉,他自知买不起什么高贵的东西,便是拒绝不了来自周围的善意。

 

贺兰静霆把百合好好地放在单调的鞋柜上,然后朝着新民伸出一只手。

 

新民打量了一下自己,双手上满是螃蟹的腥味,身上的新衣服沾上了一大早去工地请假蹭上的灰尘,难得打理一下的头发也被外面肆虐的大风完全吹乱。

 

但是贺兰静霆的手始终执拗而坚定地伸在那,对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周身的氛围却像三月春风般温柔。

 

新民犹豫了一下,就牵起贺兰静霆的手。

 

他带着对方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去,顺着低档瓷砖,顺着劣质木板。

 

他用着以往哄人试药的蛊惑语气告诉贺兰,哪里是电视,哪里是沙发,哪里是能看见城市之光的窗台,哪里是月光能够照射进来的天窗。

 

小小的几十平米的房子,被庸俗的语言描述地如同整个世界般宏大。

 

新民低下头,看见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自己指缝里残留的泥渍。

 

一种想哭的心情涌了上来。

 

他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站在房子中心最空旷的一块地板上,身边尽数是沉浮着的和谐空气。

 

贺兰静霆突然开口问:“那我的爱人在哪里?”

 

新民一愣。

 

贺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没有温度没有焦点的视线却隔着墨镜深深刺入新民心中。他问:“我的爱人在哪里。”

 

新民颤抖着牵起贺兰的手,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在这里。”

 

他重复了一遍:“我就在这里。”

 

 

 

 

3.

 

屋中的顶灯是暖黄色的。

 

沙发很小,恰恰只能容下两个人。

 

本就不大的空间被贺兰静霆在角落摆了一台老式留声机,他还很自豪地说这是古董级别的历史文物。

 

新民睨他,问该不会是你从单位偷回来的吧。

 

贺兰静霆没什么爱好,每天回到家后就喜欢抱着新民窝在沙发上,偶尔会看看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旧彩电上播出的狗血肥皂剧,偶尔也会听听留声机的悠扬名乐,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贺兰静霆活得越来越讲究,每天都要和新民一起吃晚餐。

 

灶台和床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米,新民便是不敢炒菜,总想要拿泡面凑合。

 

贺兰却不允许,把新民赶上灶台,大手一挥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一层一层浓浓的油烟就全部飘出了窗外。

 

新民忍痛掏了腰包买了个干净又高级的瓷盘,每天都帮贺兰静霆把花瓣择干净了,又在盘子里漂漂亮亮地装好了,才和自己炒得焦黑的菜一起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饭后贺兰主动说自己来洗碗,新民心满意足地瘫在沙发上。

 

不过两分钟旁边就传来瓷盘碎裂的声音。

 

新民瞪大眼睛三两步跨到洗碗池边,贺兰静霆表情显得有些无辜。他看了看地上惨不忍睹的一大摊碎片,又看了看贺兰愣愣伸在半空的被划伤出血的手指,一时间竟不知道心中的心疼究竟是为了哪一方。

 

最后他还是先无视了那摊碎片,拉着贺兰回到客厅。

 

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数伤药最多。

 

这点小伤他最擅长了,先上点酒精,然后拿纱布一包,几天不沾水就能好。

 

但是新民刚拿出装着酒精的瓶子,贺兰就把手指抽了回去。

 

他看向新民的眼睛,目光真诚:“不用这么麻烦。”

 

他说:“你给我舔舔就好。”

 

新民狐疑,这不是你家的独门秘籍吗,我哪会。

 

贺兰不依不饶地把手指凑到新民嘴边,新民犹豫了一会,就张嘴含住。

 

手指灵活地勾起了他的舌头。

 

新民想,原来血的味道可以这么甜。

 

 

 

 

4.

 

房子是待迁区的老房,屋顶上还留着旧时设计的天窗。

 

偏偏这里是被上天眷顾的地方,满月的时候,被温润反射的银色光芒就分毫不差地穿透这小小的天窗照射进来。

 

他们把所有的灯关上,周遭的黑暗与中心的光斑搭配起来就像是某个舞台。

 

贺兰静霆和新民就在舞台中间坐下。

 

贺兰撑着地板仰着头,新民转头看去,妩媚的月光尽数流泻在对方白皙的皮肤上,血管里的血液在脖颈上暗暗涌动着,没有温度的光线却好似把整个空间点燃。

 

感觉到新民的视线,贺兰偏过头和他对视上。

 

贺兰说:“我想起古时那些文人啊,好像就喜欢在这种时候作诗。”

 

月亮上住着红娘,月光的诗都是情诗。

 

他说,你背两首给我听听呗。

 

新民想了想,毫无心理负担地丢下一句:“我就听过一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贺兰静霆笑:“挺好的。”

 

举头是明月,低头是故乡。

 

贺兰又说:“日本有个著名的文学家,叫夏目漱石。他把‘我爱你’这句话翻译成‘月亮真美’,是不是挺浪漫的。”

 

新民接道:“我觉得他是闲得慌。”

 

贺兰静霆不徐不慢地侧目看他。

 

新民认输,好好好,您这大文化人,别跟我这没文化的一般计较。

 

贺兰一翻身将新民压在咯吱作响的地板上。

 

他声音蛊惑:“你再多背一句吧。”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5.

 

自从那日对月探讨诗歌后,贺兰静霆就徒徒生出些许雅兴,闲来无事就捧着他自己本就用不惯的手机,搜索那些让新民看着就头大的拗口诗篇。

 

老房区电压不稳,夜晚突然停了电。

 

他们就像是角色对换了一般,新民在没有月色的夜晚里寸步难行,贺兰静霆则显得游刃有余。

 

他外出买了点蜡烛回来,然后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点上。

 

窗缝渗进的夜风有些冷,却吹不灭这些蜡烛,也熄不掉新民心中漾起的温暖火光。

 

面前的小矮桌上也有一盏蜡烛。

 

映着贺兰静霆的眼睛熠熠发亮。

 

新民问,那我们现在干嘛呀,总不能这么早就睡了吧。

 

贺兰静霆歪了歪头,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说,那我给你读诗吧。

 

新民在阴影之中无声叹了口气。

 

贺兰静霆却煞有介事地站了起来,刚刚出过门,他甚至还没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浅薄烛光中显得温柔而令人安心。

 

他开始柔声诉说:

 

质量的大小,和体积不成正比[1]

 

贺兰静霆的声音带着别样的魅力与蛊惑,轻而易举地让新民陷入他们之间的回忆中。

 

你以远超过地球的质量吸引着我

 

他想起他和对方初遇时的那个时分,只是一眼,他就深陷在那如水温柔又如谭深邃的目光中无法挣脱。

 

那一瞬间,我就如同牛顿的苹果般,不受控制地滚落在你脚下

 

新民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决定。

 

贺兰静霆早就收起了手机,倒映着烛光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新民的眼睛。

 

但他从未停下过自己的声音。

 

咚地一声,咚咚一声

 

从天空到大地

 

心脏在持续着令人眩晕的摆动

 

贺兰静霆倾身逼到沙发上,逼到新民近在咫尺的眼前。身上是好闻的百合花香,还有这个属于他们俩的家中特有的劣质木屑的味道。

 

他微笑:

 

那是初恋。

 

 

 

 

Fin.




[1]出自《爱情物理学》,有微改动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请勿上升到真人

/有私设,如果和原著有特别大的设定偏差请指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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