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使 | 甘之如饴。



/原名《Combustion》

/喜闻乐见生病梗




《甘之如饴

           

 

 

鬼怪第一次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他连续三天不在家中吃晚饭,却发现厨房没有任何的使用痕迹之后。

 

不在家中吃晚饭的理由很简单,他不在,便也同时意味着池恩倬不在。人类女孩意外地容易得到满足,只要他主动出现在女孩的学校门口,再向对方表示晚餐不如一同去外面的餐馆吃,女孩就会一直保持着那种热烈又灿烂的笑容。

 

在他的印象之中,阴间使者从来不会去外面的餐馆吃饭,即便是那个阴间使者一直关注着的人类女子的炸鸡店,那位一向素食的使者也是会把食品打包回家扔给他,自己再去做一盘永远吃不腻的蔬菜沙拉。

 

于是事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了,鬼怪记得出门之前总是会碰到下班回来或者是因为没有工作而直接坐在电视机前守着电视剧的阴间使者,回来之后对方不是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了就是还保持着他出门前的姿势依旧坐在电视机前,就好像从来就没有移动过一样。

 

第三天晚上他陪着恩倬稍稍喝了点酒,回家之后阴间使者已经不在客厅了,电视机却还开着,那个阴间使者一直关注的电视剧也还没有播完。这不是那家伙的风格。鬼怪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没打算追究什么,只当是阴间使者临时有工作跑了出去。然后他走到厨房,打算喝点冰水缓解一下身上的酒劲,却在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忽地清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今天他很灵敏地注意到了,三天前放在冰箱中的属于阴间使者的那一半酸奶,一瓶都没有动过。

 

这更加不是那家伙的风格了。

 

鬼怪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厨房没有一丝被使用过的痕迹,没有新的需要被放进消毒柜消毒的碗筷,没有因为洗菜而被打湿的水槽,就连菜刀和叉子都还一直放在三天前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只要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

 

发现这些迹象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快步走到阴间使者的房间然后打开了门,五分钟之前他还以为对方是出门工作了,但是打开门后透过客厅的光看见床上明显是躺着一个被被子盖住的身形之后,他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然后他低转过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八点一刻。

 

是这个以往阴间使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入睡的时间。

 

鬼怪没有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大步地走到使者的床边,他打了个响指,房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床上躺着的身形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鬼怪皱着眉直接掀开了那床碍事的被子,惊讶的是阴间使者熟睡的面容很直接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就好像这一切都对他没有影响。

 

阴间使者一向浅眠。鬼怪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他奇怪地低下头凑近地打量起使者。

 

其实那张安静的脸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和不笑的时候一样,除了淡漠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高冷的表情表示着他其实是一个阴间使者。但鬼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似乎觉得使者这张本就白地不自然的脸更加地白了,连带着那一向红润的唇都失了血色。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叫醒使者问个明白,重新把被子盖回使者的头上后就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晚上鬼怪不再提议出去吃饭,恩倬却因为在大学中交到了新的朋友而受朋友之约仍要出门,鬼怪难得一次没有阻止,只是嘱咐了两句觉得有危险就要马上召唤他便让女孩离开了。

 

恩倬出门的时候使者恰好从门外回来,他随口对恩倬说了一句注意安全,也没理会站在玄关处目送恩倬离开的鬼怪,就径直绕过鬼怪回到了房间。

 

事情变得更加奇怪了,鬼怪本想着在晚饭时间看看这个使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料今天的使者连电视剧也不看了,一回家就进了房间,直到鬼怪实在忍不下去把自己的晚餐做完又吃完后,也没有出过房间一次。

 

鬼怪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绝对绝对不是在担心这个阴间使者,然后略带小心翼翼地敲了敲使者的房门,几次没有得到回应后,他再一次破门而入。

 

这次的场景正常许多,阴间使者坐在书桌前低着脑袋,右手上拿着笔写着什么,看起来应该是在工作。鬼怪走近使者,站在他的左后方,可以看见使者耳朵上架着的金边眼镜。

 

“喂。”鬼怪清了清嗓喊到。

 

使者没有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声音却是响了起来:“你敲门我没答应你怎么就进来了,今晚的工作真的非常多警告你不要来打扰我。”

 

鬼怪不满地环抱住双手:“不要把一个活了900多年的鬼怪想得这么幼稚好吗,话说啊,你这家伙不吃晚饭了啊。”

 

“不吃,我很忙,正好我也不饿。”使者仍然没有停笔。

 

“不饿?”鬼怪眨了眨眼,“你前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吃东西?”

 

使者突然放下了笔,转过头来看向鬼怪:“是啊,这几天一点胃口都没有,就不想做饭了。”

 

鬼怪忽地愣住了,不是因为使者的话,而是因为突然面向他的使者脸上确实是一副疲劳的神情,但除此之外,他的脸色却是显现出远远超过“疲惫”这个形容的惨白。

 

“你这家伙……”

 

“好了你快出去吧,月底的结算工作量不是你能想象的。”使者直接打断了鬼怪的话,并且站起来就开始把鬼怪往门外推。

 

鬼怪没继续说,他感觉到推着自己往前走的双手似乎一点力都没有,但是他还是配合地往门外走,然后在门口站定,看着使者带着有些不适的表情摁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关上了房门。

 

他觉得更加奇怪了,整整三天不吃东西,甚至连最喜爱的酸奶都没有喝,居然只是因为没有胃口。他知道阴间使者虽不是人,却拥有着与人类相同的生理机能,不吃饭会饿,不喝水会渴,这样三天不吃东西,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对阴间使者也不可能没有影响。而使者的脸色也确实表现出他的状况很不好,使者却似乎没有那个自觉,仍旧在没命地工作着。

 

鬼怪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怒气是怎么来的,他突然很想直接闯进使者的房间把他的那些文件全部烧掉,然后强迫使者去吃点东西。他其实也这么做了,他的前脚已经重新站在了使者的房门口,但就在他准备开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回过神来,直接掉头走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开始讽刺自己干嘛要管那么多那个臭屁使者的事情。

 

这么想着的同时第二天他早早地起了床,在恩倬之前先做好了早餐,并且破天荒地多拌了一碗蔬菜沙拉。

 

但是更加破天荒的,是使者居然也在恩倬之前起了床。鬼怪看见使者穿着他平时那套工作的西装,走出房门后就径直往大门走,对站在餐桌前的鬼怪熟视无睹。鬼怪不满地瞬移到使者的面前,不出所料地看见了使者那张惨白地可怕的脸,随后想要抱怨的话被吞回了肚子。

 

“你这家伙,没事吧。”鬼怪挠了挠头,“怎么突然没胃口了?不吃东西对阴间使者来说难道没有影响吗?”

 

使者蹙起眉,似乎不是很能理解鬼怪在做什么,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为什么突然没有胃口,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影响的话,还是有的,比如我现在每天都很困,也很累,连晚间电视剧都有好几集没看了。”

 

鬼怪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使者没有多管鬼怪,说了一句“我要上班了”就走出了大门。

 

恩倬出门的时候看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鬼怪大叔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目送着使者叔叔离开家门,如果不多加注意的话,也许还发现不了放在餐桌上的已经做好的三份早餐。

 

当天晚上恩倬依旧不能回家吃晚饭,鬼怪陪着少女去到她的集合地,万千叮嘱她一个人一定要小心。也是那个时候鬼怪突然意识到也许身为人类的恩倬会比他更了解关于阴间使者的情况,他把最近使者的情况告诉恩倬,询问她使者可能是什么情况后,人类少女的答案没有让他失望。

 

冲回家打开门的一瞬间鬼怪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种存在的感觉属于阴间使者没错,但是却和他以往感受到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大步迈进客厅,然后不出所料却又是无比震惊地,看到了倒在沙发旁的阴间使者。

 

鬼怪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速度冲到使者的身边然后托起他的身子,使者明显处于一种昏迷状态,周身散发着寒气,身下的地面都结了一层薄冰,但是在肌肤相贴的那一瞬间鬼怪才突然感觉到使者的的体温竟是如此烫人。

 

“……喂!”鬼怪拍着使者的脸颊,试图将对方唤醒,却在看到那张已经失去血色显得有些青仓的嘴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鬼怪咂了咂嘴,然后费力地撑起使者的身子把他扶回了房间,使者身上还工整地穿着那套西装,鬼怪替他脱去了外套,扯掉了领带,又解开了衬衣的两颗扣子,才将他安置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

 

恩倬的猜想是正确的,她说使者叔叔也许是生病了,人类常见的疾病,风寒,流感,甚至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发烧都有可能。记忆中人类少女将医药箱放在了储物柜的第二层,鬼怪快速地将医药箱拿回房间,有些胡乱地翻找起来。

 

成为鬼怪获得这幅不死之身后他就不曾生病过,虽然对于现代社会的医学有所了解,但他的主要观念还是留在了高丽或者朝鲜时一包一包的中药煎熬来治病之上,此时看到放在医药盒中的花花绿绿的胶囊与药片,他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体温计是他唯一认识并且会使用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抽出体温计然后让把测量的一端放进使者的嘴里,出乎意料的是五分钟之后体温计上的示数显示的却是零度,体温计的表面都附上了一层霜。鬼怪哀嚎了一声,把体温计随手扔进了医药箱,物体的来回碰撞发出闷声,几乎就在同一时候鬼怪听见床上也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他急忙低下头,对上了使者微张而显得迷茫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莫名有种心虚感,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想瞬移到这个房房间的最角落,好让使者看不见他,但是他忍住了这个下意识,悄悄握紧了手,然后看着使者不停地眨着眼睛借此清醒自己的神志。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莫约过了一分钟,使者才从一种空洞的状态变成了微微侧身看向鬼怪,在看到鬼怪的一秒,使者就用手臂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无奈于身体无力而又倒回了床上。使者的表情紧接着变得无比微妙,似乎有些不解,却又有些恼火,看向鬼怪的眼睛里都增添上了几分怒意。

 

“你这家伙啊,好歹也活了三百年了,怎么连自己生没生病都不知道啊。”鬼怪在这个时机开了口,也没在意使者的目光。

 

使者的表情因为鬼怪的这一句话又变地有些困惑,他兀自躺直了身子面对天花板,把双手放在脸上拍了两拍,随后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我一直觉得浑身发冷,这就是生病吗?”使者转向鬼怪问到。

 

“你浑身发冷?”鬼怪睁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有多烫?”

 

“不啊,我很冷。”使者看着鬼怪的眼睛说着。

 

鬼怪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躺着别动啊。”然后他转身走出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咬了咬牙之后还是抱起了自己的那床被子。然而再次回到使者的房间之后,他看到的却是使者在书桌前坐下来的场景。

 

“你干什么!”鬼怪大喊一声。

 

使者正拿着眼镜往脸上戴的动作被鬼怪这一生吓得怔住,眼镜也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使者低头看了一眼,弯下腰去捡,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喂喂喂!”鬼怪下意识叫了几声,几乎没有思考就朝着使者的方向跑去,在使者的头砸在地面之前用自己捧着的被子好好地接住了使者。

 

“叫你好好躺着你听不懂我说话吗。”鬼怪略微拔高了语气说着,手上却是把使者稳稳地在地上扶好,然后把被子往使者的身上裹。被子被阴间使者的寒气浸透变冷变硬的那一秒鬼怪心疼地扭曲了面容,但在看到使者无意识地往被子里缩的动作时还是缓和了表情。

 

使者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适应这股不适的感觉。待他不那么难受的时候,他再次睁开眼,显得有些疲惫地看向书桌:“我今天晚上必须要把这些名簿整理好,明天就要上交了。”

 

鬼怪深吸了一口气,感到有种无名的怒火在心里燃烧,于是他缓缓地把手握成拳来缓解这种心理,但是看着使者苍白却又显得焦急的表情,他只感觉这股无名之火更甚。

 

他不由分说把使者拽起来然后拉到床上,把两床被子一起裹在使者的身上,命令他躺好。

 

“恩倬说厌食也是生病的症状之一,多亏你是地狱使者这四天不吃东西才没把你给饿死,你现在老老实实在这躺着,我去做点东西,等会我要是发现你又跑去工作了,我就把你那些纸全都烧了。”

 

使者的表情显得又气又委屈:“你敢烧!你这种寻找鬼怪新娘就能满足你仅缺少的精神需求的鬼怪怎么会了解我们这种为了物质生活而拼命的公务员的辛酸,明天交不上这份报告我这个月的工资可就没了。”

 

使者的声音由于生病而显得有些低沉和嘶哑,鬼怪惊异于这家伙居然都这样了还能这么流畅地说出这么长一句话。他下意识想抛出一句“你这个月的工资算在我头上了”,但在对上使者很坚决的目光之后只是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鬼怪转过身:“你躺着,等会吃东西。你的那些报告……我一会帮你写,总可以了吧。”

 

使者睁大了眼睛,但不等他说什么鬼怪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再次回来的时候,鬼怪的手里多了一碗粥,有野菜的独特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使者闻得出,那是苋菜。

 

鬼怪的表情一直不算很好,看得出是在压抑着什么,使者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鬼怪替他在身后垫了一个枕头,然后直接把粥塞进他的手里,一句话都不说就转身坐到了书桌前。使者的眼镜还掉在地上,鬼怪没忘记把它捡起来放进眼镜盒里,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笔,意外地感受到了一些温度。

 

使者就这样看着鬼怪,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也许是这个视线太过强烈,鬼怪突然回过了头,表情显得纠结又别扭。

 

“看什么,吃你的饭。”随即鬼怪狠狠抓了抓头发,“不是说了要帮你写这份报告吗,只要把这些名字和事故记在一起就好了吧。”

 

“……还有死者的死亡状况,死因分析,家属情况,生平事迹,以及死亡现场的环境描述,和整场事件的因果总概。”

 

“……喝你的粥。”鬼怪阴沉着表情转回了身子,然后从眼镜盒里拿出了那副金边眼镜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使者也不再说话,小口地喝着似乎是放了过多的糖而极甜无比的粥,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伏在书桌前时不时烦躁地抓着自己头发的鬼怪。

 

小小的一碗粥很快就见底,使者把碗轻轻地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就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鬼怪。一时间房间里很安静,彼此的呼吸都很浅薄,鼻尖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尤为明显,却意外地悦耳。

 

使者轻轻地扯出一抹笑容,安详的,美好的。

 

鬼怪再次回过头看向使者的时候,对方还是以吃饭时的姿势坐在床上,微微低垂的头却告诉他使者已经睡着了。他放下笔,把撰写好的报告工整地装订好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向使者,缓缓地托住他的身子把他平放在床上。

 

使者的体温已经恢复到了与以往无异的温度,鬼怪并没有找到适合的药给使者吃,他想也许使者只是因为太累了,为了帮助池恩倬逃离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对于鬼怪来说不过是动一动手的事情,却不知道在这背后阴间使者需要承担多少或又弥补多少。他看向使者平淡的睡颜,呼吸很浅薄却也很平稳,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被子盖在使者的头上,只是在为使者整理好被子后拿起那见底的碗走出了房间。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使者的房间里看看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鬼怪用自认为最轻的动作拉开使者的房门,悄悄地只把头探了进去,预想之中他认为自己会看到仍然在床上舒服地睡着的阴间使者,或者是站在书桌前看到自己写得极其优秀的报告而露出崇拜眼神的阴间使者,然而第一个用恶劣的方式刺激着他的眼球的画面就是叠地整整齐齐的被子,和空无一人的床。

 

鬼怪无意识抓紧了门框,心中默念着这该死的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

 

“那该死的家伙就在你的身后。”

 

鬼怪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不热不冷的声音,确实让他吓得大叫了一声直接撞开了门,随即门从转轴处断裂,“哐啷”一声砸在地上。

 

鬼怪转过身。

 

“啊,”使者就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门,“你家的门,你亲自弄坏的。”

 

鬼怪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觉得被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张着嘴抬着手尴尬地比划着。使者突然笑出了声,让鬼怪停下了动作,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使者穿着那套别着金链胸针的西装,身材挺直地站在他面前。

 

似乎是有些违和感,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如果非要说不对劲,大概就是面前的这家伙比起前几天不知道精神了多少倍。

 

“啊——你没事了?”鬼怪下意识问到。

 

使者点了点头,嘴角稍稍扬起一些弧度:“已经没事了,昨天谢谢你了。”

 

“喔……喔!”鬼怪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也不用谢我,其实是恩倬那丫头告诉我的。”鬼怪突然绕着使者走了一圈,“你就没事了?那恩倬昨晚给你买的药也都没用了啊。”

 

“真的没事了。”使者突然很恭敬地朝鬼怪鞠了一三十度的躬,“那就也谢谢其他遗落者了。”

 

使者的正直让鬼怪有些意外,但是适应了之后他却觉得这还真像是使者的风格。鬼怪没话可说,使者却示意鬼怪随他走到餐厅,其实鬼怪早就闻到了一些香甜中却又带着焦臭的味道,只是没能确定,但此时当他站在餐桌前看见一块半焦半熟的牛排时,才承认了自己的猜想。

 

“这是那碗粥的回礼。”使者淡淡开口。

 

鬼怪有些头疼地看向使者,使者的表情很是认真,不带一丝戏谑。鬼怪觉得头大,他知道阴间使者不会开玩笑,所以面对这份牛排,他只有把无数的无奈全部往肚子里咽。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就,谢谢你了。”

 

使者回笑:“那我先去上班了。”

 

“慢走。”

 

笑到酸涩的脸颊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放松下来,鬼怪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牛排,用刀叉割下来了一块放在嘴里,露出一个极度扭曲的表情之后继续切下了第二块。

 

恩倬出门时看到的又是这样一个古怪的场景,她一向帅气的鬼怪大叔正带着生不如死的表情坐在餐桌上吃着焦了一半的牛排,而且最需要注意的地方是,那块牛排已经被吃地只剩下了最后一口。

 

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关于这两个老人家的互相纠结彼此纠缠的故事,她还是热眼旁观吧。

 

 

 

 

Fin.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评论(48)
热度(4763)
  1. 共14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Niyo.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