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李 | 半里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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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上升到真人情感




《半里平生》

             

 

 

正式离开剧组的那一天天下着大雨,没有伞的话着实不敢往外面走,我想我差不多应该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经纪人有事情提早就离开了,独自站在大楼门口的我身上除了几张纸币就是家里的钥匙。

 

这场雨下地突如其来,也毫无征兆,天气预报明明说未来三天都是晴天,星材打电话回来通知我们外面下雨时还没有人相信,亲眼见到时才开始面面相觑。

 

然后导演就开始打趣站在不远处的孔侑哥,说这场雨肯定是因为鬼怪不忍离开悲伤过度而导致的,大家都笑起来,我也跟着扯开嘴角,哥好像在那个时候看了我一眼,但是我先移开了视线,继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上。

 

工作人员断断续续地都离开了,高银也早早地就走了,仁娜离开之前关切地问我需不需要载我一程,我笑着回绝说我有伞,等会经纪人也就来了。仁娜点了点头离开,只有我知道这当然是谎话,不仅没有伞,经纪人也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的。不知过了多久我转过身,这才发现整个大厅中居然只剩下了自己,孔侑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我继续站在大门口等着雨停,现在已经很晚了,手机没电了,独自在家的母亲可能会担心我,我心想着再过二十分钟就算不停雨我跑也得跑回家,一辆车就停在了我的面前。即使是在盛大的雨幕之中我也能清楚的分辨出这是谁的车,车窗被摇下,孔侑哥转过头淡淡地看向我:“上车吧。”他的声音被大雨洗刷地有些模糊,但我还是走上前拉开了车门然后坐进了副驾驶座。

 

刚关上车门一个手机就被扔到了我的腿上:“给阿姨打个电话吧,就说今晚去我那。”

 

我低下头看了看,是哥的私人手机,桌面背景是我和他一起照的海报宣传画。我没回答他,只是自顾自拿起了手机播下熟悉的号码,然后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来回嘱咐不要给别人添太多麻烦了。

 

坐上车之后不出五分钟雨就停了,与来的时候一样,停也是停得突然。

 

“这雨难不成真和导演所说,是因为我的心情才下的?”他突然开口,从中央的后视镜我能看见他之前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带上了一丝柔和的笑容,“现在我心情好了,所以雨就停了。”

 

我跟着笑笑:“哥难道是因为我才心情好的吗。”

 

“你明知故问?”他快速地转过头来对着我挑了挑眉毛,又继续转过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我没再接他的话,身旁车窗上的水珠阻挡了所有的夜景,前置玻璃外的雨刮器扫着玻璃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我们行驶在立交桥上,周边大楼五彩的霓虹点亮着夜空,甚是好看。但是我的心情无法轻松地欣赏这些,我暗暗握紧了他的手机,只觉得心情随着夜色一点一点沉寂下去。

 

 

 

 

比起平日里这样暧昧不清的交往,我更喜欢和哥在剧组中一起演戏。我们谁都不能把眼中的那份感情表现出来,因此隐藏这些需要我们最大的演技,我不知道哥怎么想,但是我乐在其中。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不记得是谁先对谁出的手了,我们都没有否认这份情愫早在军队的那几个月中就已经诞生出来,不见面的这几年对我是煎熬,我以为时间会让我渐渐忘了那个人,会渐渐淡化这份感情,却从来没有想过漫长的时间只会加重思念的折磨让那人在我心中扎根更深。

 

所有的苦难相思终结在海报的宣传拍摄上,他偏过头看着我的距离是我一向不敢企及的距离,他的呼吸喷在我的鼻尖,是一种香草的牙膏味,我僵硬却又自然地笑着,呼吸都被噎住,视线定格在他的鬓角,只要再靠近一厘米,他就能听见我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他怎么就能这么自然地靠近我呢,我不明白,明明哥一向是个聪明的人,不论是面对生活面对交际还是面对感情。导演在一旁说这组画报可以了,就在那一秒他却突然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

 

“你的嘴唇好红,栋旭,让我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事情是怎么发展下去的我记不清楚了,也不记得是谁先迈出的这一步,总之最后出现在记忆中的是他把我压在服装间的桌子上亲吻的画面,哥的动作一向温柔,但是我的注意力只在被他扯坏丢在一旁的裤子上,我是心甘情愿的,哪怕这会暴露我的感情,我也没有压抑住屈服于他身下的欢愉,然后他在最后拥抱住了我伏在我的耳边对我说:

 

“栋旭,你是喜欢我的对吧。好巧啊,我也是。”

 

正式确认交往的那一天我们在拍摄阴间使者偶遇十九岁的池恩倬然后被鬼怪阻止的那场戏,导演要我表现出对鬼怪强烈的不满,这太容易了,刚刚表白过心意的男朋友现在就在我的面前维护其他女人,这口气可不是说咽就能咽地下去的。这场戏份NG了一次就过了,休息的时候他跑到我的身边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握住我的手。

 

“吃醋了?”

 

“没有。”

 

他嘿嘿笑了两声,继而换成十指相扣,然后用他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摩挲我的掌心,那种感觉很舒服,细微的瘙痒感让我沉浸其中,那种亲密的举动是真真切切证明了我们已经是恋人的事实。

 

我们的关系暂时无法对任何人公布,不用他说我也明白,我也从来不是这么不懂事理的人。但是在剧组中我们很肆无忌惮,因为无论我们做出多亲密的举动别人都不会误会,花絮的摄像机一直在远处开着,哥温柔抚摸着我的头顶的时候别人都在一旁哄笑,但是只有我能看见他眼中的宠溺,我也喜欢从背后抱住他然后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每当这时高银都会开心地笑着然后让出摄像头的位置,他把他宽大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那种温度和他的亲吻一模一样。

 

 

 

 

拍摄《鬼怪》的季节是冬季,我不是一个怕冷的人,但是我以意外地发现他是。

 

拍摄外景的时候他总是会穿最厚重的外套,也不要任何上镜的风度,只求让自己能够暖和一些。我的肤色一向被别人说地白,因此一吹风鼻子的红色就很明显,在外面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以为我才是那个怕冷怕到骨子里的人,热水袋也好暖宝宝也好总是隔三差五地就往我手上送,他也送过,一个被他自己的体温捂热的暖手宝,硬是塞进了我的口袋里,我趁他不备把手贴在他的脸上,这才惊讶地发现他的脸竟是比我的手还凉。

 

但是他本人从来不在外面说冷,锲而不舍给我送东西之余也总是拒绝我的任何一点帮助,他好像以为我看不出他的隐忍,嘴唇常常会冻得发紫,耳朵也有冻伤的迹象,台词倒是一直说的很顺畅,和别人开玩笑时也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每次从室外转移到室内的时候他都会先回自己的休息室,离开之前投给我一个眼神,但即使他不说我也会跟上去。休息室里暖气开的很足,他把手放在暖气片上,不停地跺着脚想让自己热起来,我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后他就会在我身边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瞳孔中还带着点光亮。我便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扶着他的肩去亲吻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实在是太冷了,总让我有种在舔舐一块冰块的错觉,但是随后他野蛮地冲进我的嘴巴的舌头告诉我这不可能是块冰块。

 

如果接下来没有戏份了,他可能就会借着不断升温的空气把剩下该做的都做了,毕竟我们俩见面的机会也就只有在这个剧组之内。如果接下来还有戏要拍,我们就只是单纯的接吻而已,我用自己带着热度的唇渡给他体温,看着他的唇从苍白或青紫变得红润而覆着水汽。

 

然后他就会拥抱我,他的外套上还带着寒气,他放在我脊背上的手指即使隔着衣服也犹感觉有些冰凉。

 

每当这时我都会认命:“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而他就会不隐藏爱意地对我笑:“怕冷是真的,但是我只是舍身求仁。”

 

这种背后的求暖终于还是被搬到了台面上,有些不记得具体是在哪场戏中,那时的天气堪称恶劣,前几天刚刚下了一场雪,刮在空气中的风带着寒冰般的温度,刺激着眼睛不住地流泪,脸颊也是被吹得生疼。我知道哥最受不了这种天气了,他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把自己的脸往帽子里钻,没什么工作人员注意到他,高银和仁娜在一旁吃烤红薯,我想了想后便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大衣张开然后从背后裹住了他。

 

只有这种时候我们之间的爱意才像是暧昧,我听见身后导演叫赶快把花絮摄像机打开,我笑而不语,因为我知道我可以放肆,我们不论做什么在外人的眼里都只不过是增加收视率的一个噱头。哥一开始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在听见导演的声音之后便安静下来往我大衣里钻,一只手顺势抚上我的腰侧。

 

那是我比较敏感的地方之一,我当场一个激灵,他却掐地死死地脸上带着微笑示意我别动,我们几乎是背对着摄像机的,摄像机最多只能拍到哥的头发,然后他在摄像机和所有人的死角之间偏过头用他冰凉的唇亲吻我的脸颊,然后到鼻尖,然后到眼角,我抑制住自己的颤抖,闭上眼睛任由他大胆的撩拨,这种行为总能让我们俩都燥热起来,我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多余的举动,然后渐渐地感受到他的嘴唇恢复到常人的温度。

 

他最终还是及时地停住了动作,我故意远离他的身边走到别处,就听见身后他和工作人员调笑着说“栋旭刚刚好暖啊我都要心动了”之类的话,这些话是说给导演和观众听的,他真正想要说的话早已无声地传进我的心里,让我突然觉得天气好了几分,这温度好像也不再是那么难以忍受。

 

 

 

 

我有很多擅长的戏份,比如吻戏,比如哭戏。在正式交往之前我总是被别人嬉笑是不是在哪里藏着某个女朋友,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吻技,不然怎么能这么动情地诠释哭戏。

 

他也这么问我,当然问题不再关乎有没有女朋友。

 

和仁娜的第一场吻戏那天的戏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下一场戏要拍,所以今晚的留宿变得不那么规矩,我没说什么就跟着他一起离开。一路上气氛不太好,他今天一个晚上兴致都不算高,我知道既是因为那场吻戏又不是因为那场吻戏,所以当他关上门的一瞬间就把我摁在门上亲吻起来的时候我也没有拒绝。

 

然后地点慢慢地从玄关转移到客厅再到他的房间,情绪都已经被激发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水到渠成般顺畅。他今天格外喜欢吻我,不似之前怜惜般的温柔,反而带上了侵略般占有般的霸道,他啃咬我的舌头,突然间有点痛,许是被咬破了,接着就泛起一股血腥味,然后他用力地舔舐我的上颚,那是我最受不了的地方,每当他触碰到这里,我就会全身战栗不已。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野性,就好像这不是一次激情,而是一次搏斗,哪怕我仍旧是一味地妥协。

 

终于他仰起头直视我的眼睛:“不是吻技很好吗,怎么不主动取悦我。”

 

我当然知道怎么取悦他,他那种幼稚又不安的心态没人比我更了解了,于是我主动抬手环上他的脖颈:“要说吻技哥定是比我厉害,我只要听哥的就好。”

 

他很受用,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吻又变得温柔而勾情。

 

“以后和女演员搭戏别再吻得那么认真了。”

 

“除了哥的男朋友以外我也是一个演员,哥是最懂这一点的吧。”

 

他每一次都要说一遍这句话,而我每一次都会这样回答他,他从来不在剧组现场为难我,这话说出来比起一种威慑更像是一种催眠,就好像是觉得把我说烦了我就会听他的话一样。其实我知道怎么堵住他的嘴,在此之前他不知道拍了多少床戏,比起我而言又出格了多少,但是我对这个话题闭口不谈,我知道这是个无解的话题,他喜欢用这种柔情来威胁我,我也乐得被他威胁,我的无奈会惹得他愉悦,而他的愉悦则是我期盼的幸福。

 

相对于讨厌我的吻戏而言他反而十分热衷于看见我哭,明明科学都说眼泪中的化学物质会降低人的兴奋性,偏偏对他恰好相反。

 

阴间使者的哭戏很多,王黎的哭戏也有很多,时间又集中,感情又相对顺畅,所以导演常常把哭戏的情节放在一起拍。我对哭戏是有自己的见解的,真正投入到剧本的感情之中时我会很容易就哭出来,我的泪腺确实也比较浅,更是方便我酝酿感情。阴间使者的第一场哭戏和吻戏是在同一个时候,也许是因为那时对接吻的注意力大于流泪,那个时候哥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第二场哭戏是在那冗长的台阶之上庄严地寺庙之前,他掐着我的脖子,双眼因愤怒而泛出血丝,有泪水在他的眼眶里聚集。但是我的情感比他来得更为猛烈,眼泪滴在他手上的时候他明显愣住了,导演喊了暂停,他却还是愣愣地掐着我的脖子。我在满脸泪水的状况下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示意我还是那个李栋旭,他眨了眨眼,这才是回过神来。

 

导演夸赞了我几句,说着“连孔侑都被你的演技折服了”这样的话,我知道导演这是在提醒我下次还要好好表现,也是在提醒哥集中注意力别被对手戏震惊到了。下一次拍摄很顺利,这种感情投入的戏向来是拍地越少越好,越拖反而越容易NG。我在寺庙中继续拍着自己的戏份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视线热烈而集中,眼泪再一次流下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好像共鸣到了他的感情,那是一种带着些许自我厌恶的欢喜。

 

在金信房间中对峙的那场戏是连着拍的,一起坐在车上前往别墅的时候他又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明明以前不会这么做,我感觉到他的手有些颤抖,转过头去看他时他却把手挡在我的脸前然后把我的头推了回去,我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那场哭戏是我拍得最艰难的一次哭戏,已经很晚了,要重复拍摄的次数比想象中的多,渐渐地也眼睛发酸发痛流不出什么眼泪来,但是为了连续性还是在努力渲染着感情。这场戏正式结束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肿了一圈,睫毛因为眼泪而黏在了一起,视线也有些模糊,我抬手想揉揉酸涩的眼睛,手腕却被哥一把抓住制止了我的动作。

 

工作人员那边在筹拍星材的戏份,哥随便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我往他的休息室走去。我的眼睛因为红肿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东西,被他牵引着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休息,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一块温热就覆上我的眼睛,柔软的触觉让我察觉到这是一条毛巾。他用沾了热水的毛巾敷了我的眼睛很久,拿开之后我睁开眼,确实觉得那种肿胀感消去很多。

 

我依旧礼貌性地向他道谢,他沉默地在我身边坐下来,我想他许是心疼了,刚想安抚他几句,他却突然扳过我的脸神情严肃地看着我。

 

“吻戏我可以容忍,但是以后你不准对着除了我以外的人哭。”

 

这真是个有些可笑的要求,倒不如说反过来了,我哭戏的出镜率一向比吻戏要高,不出演吻戏我也许还能做到,不哭反而是让我有些为难。但是他没等我回答他就倾身凑上前,然后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我下意识闭上眼睛,他从我颤动的眼皮,一直亲吻到眼底,然后到脸颊,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在顺着我未擦干的泪痕落吻。

 

我急匆匆推开了他,胡乱地擦拭掉脸上不知是他的吻渍还是泪痕的东西:“别闹,脏。”

 

然后他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表情柔和又隐忍:“你哭的样子实在是太惹人心疼了,我只想看你在我身下哭泣。”

 

我真是低估了他说情话和耍流氓的本领,我怎么能忘了他最热衷的就是把我欺负到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说他喜欢我的声音,他说他喜欢我的嘴唇,现在又多了一样,他说他喜欢看我哭泣的样子,想听我在哭泣时用这幅嘴唇念出他的名字。我骂他有点毛病,他的笑意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在这场戏里我究竟哭过多少次我有些记不清了,金信归于虚无时哭了一次,金信重新回来时又哭了一次,见到Sunny时哭了一次,Sunny离开时又哭了一次。我没能守住那个不对他以外的人哭泣的承诺,说到底我也从来没有许诺过他这一点,但是他却很记仇,在温柔地帮我擦掉眼泪之后又疯狂地想要把我弄哭,我靠演技就可以在他面前哭出来,但是他能看出来这不是真心的,只会一边吻掉那些眼泪一边把这次的帐算在下一次上。

 

最后所有的果都归结在了情事上,我的温柔让我迷醉,也让我想要流泪,我最终留下了眼泪,他就轻轻擦掉那些水珠,然后用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遍说着“我爱你”。

 

 

 

 

我一向不是个怀旧的人,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喜欢上回忆过去。在剧组的那段时间是我们最像是恋人的时期,我们正大光明了做了一切情侣会做的事,我们手牵着手头靠着头一起睡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我们一人一口吃掉被切成了兔子状的苹果,我们互相拥抱然后互诉心意,我们同饮一杯饮料共穿一件衣服,我可以向他撒娇,他可以为我吃醋,对于我而言最真实的一段恋爱时光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鬼怪和阴间使者的日常打闹,我们谁也不多说,继续在众人面前秀着所谓的恩爱。

 

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他家公寓的楼下。我眨了眨眼睛,正打算去解开安全带,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上徒增一分重量,画面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近在眼前的他的脸。他整个人凑到了我的身前,狭小的空间让我只能紧紧靠在椅背上,而他二话不说就压住我的身子然后侵略上我的唇。

 

他向来喜欢亲吻,这是他感情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不论是欢愉悲伤,还是惊喜愤怒,他的情绪会通过他的吻很好地传达给我,就像是现在,他亲吻我的同时却又把我抱得很紧,以至于我们的吻也很用力,牙齿和牙齿几乎顶在一起,摩擦到牙龈会带来细微的痛感。我在这有些苦涩的吻中感受到了他的悲戚和不安,而我也知道,他感情的来源一向都是我。

 

终于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向我,身处灯光暗淡的地下停车场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喑哑的声音:“为什么今天要躲着我,因为杀青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吗。”

 

他总是能一针见血,不论是我的事还是他的事。

 

“是因为这份恋情不能公开,所以害怕了,厌倦了吗。”

 

那个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一点,意识到我为什么会这样无可救药的爱上他,那些我所逃避的我所畏惧的东西,在他看来都不过只是一个问题,而一旦他把这个问题反过来抛给我,我就总是想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他就是一次又一次用这种方式化解了我的不安,把我一次又一次地拯救出来,我以为他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他跟我一样从未回避过这些问题。他从来不做出选择,他宁愿选择把问题越积越多,等到他已经无力再去思考的时候,那才是真正放手的时候。

 

“如果我说是的,哥会怎么办呢。”我迎上他的眼睛勾起我的嘴角,“会因为爱我爱得无法自拔,而把我永远关在你身边吗。”

 

他也笑了:“能把这个选项提出来,你也是做好觉悟了吧。如果你真的要放弃了,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我第二次进入他的卧室,他摸索了半天才打开了台灯,在昏暗的灯光之中我们开始胡乱地脱衣服,然后又迫切地拥抱在一起亲吻起来。

 

两个男人更是两个演员之间表达爱意的方式除了接吻也就只有这个,我们不可能去逛街,不可能手拉手去看电影,甚至连一同坐在一家咖啡店喝一次下午茶都是奢侈。我们的感情不能曝光,像是一场笑话却又像是一场天意。我的记忆已经被他一次又一次不看时间不论地点不由分说的吻占满了,单调又无聊的感情的表达方式,没有心动没有浪漫没有惊喜,但是这却是心甘情愿陷入的唯一理由。

 

因为那个人是孔侑,这对于我而言就足够了。

 

“在那个合适的时机到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们只能偷偷摸摸,就像是所有偶像明星逃避媒体那样逃避一切世俗,逃避一切眼光。这样的日子会无比辛苦,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选择这条路吗。”

 

我从未看见过如此卑微的孔侑,他在爱情面前比我勇敢,比我自信,比我执着,但是他也同样比我更害怕受到伤害,比我更害怕失去一切。

 

我不想谈一场无名无分的恋爱,我不想压抑着我的感情,但是如果一切都是为了拯救这个男人的话,那么万劫不复又有何惧。

 

“如果这一世无法真正地相守,我就在下一世等你。”

 

直到我再也记不清楚你的容颜,直到我再也认不出来你的声音,直到我再也写不出来你的名字。

 

然后他对我笑,他喜欢对我笑。

 

“那我们就约好了,谁也不许喝那杯茶。”

 

那是我平生的期望。

 

那是我来世的偿还。

 

 

 

 

 

Fin.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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