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使 | Future Meet。



/遇见过去的你的故事


/时间回溯,轻微时间悖论涉及

/不要纠结任何逻辑问题




《Future Meet

            

 

 

鬼怪时常在想,他千百年孤单的生活是何时增添进了这些光亮,微弱却又耀眼地让他看到未来的希望,无需再将这悲伤与孤寂持续另一个千百年。神告诉他他一直在聆听着世间的一切愿望,人们看不到神驻足的瞬间,他却可以,只是神的驻足带给他的究竟是祝福还是折磨,他曾经不明白,现在却不想明白。

 

房间内的灯光逐渐暗淡下来,那不是鬼怪做的,那是使者在情动之时无意识动用了能力造成的,鬼怪满意地伏下身去啃噬使者的脖颈,身下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使者带着哭腔的吟呻突然拔高一个调,双手紧紧拽住了鬼怪的上衣,声音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你不是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让光线变暗吗。”鬼怪撑在使者身上,调笑着拉扯着使者的耳垂,“怎么,干这档子事的时候也会?”

 

使者压抑着喘息看着鬼怪,即使那双眼睛因为晕染了水汽而没有表现出他想要表现出的愤怒:“是谁在我工作的时候跑进来还二话不说地发情的……你下次再敢这样,你就半年别想再碰我了。”

 

“这样的话忍受不住的只会是你。”鬼怪又笑道,然后不甚在意地和使者交换一个热情的吻。

 

事情结束之后鬼怪搂着使者躺在了床上,没过多久使者就从短暂的意识不清中恢复过来,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找出又穿上自己的内裤和衬衣,然后步履艰难地走到书桌前去整理那些方才被他们的情事所蹂躏糟蹋的文件。鬼怪没有前去帮忙的意味,他撑着自己的头侧躺在床上去看他在使者大腿上留下的痕迹,使者的抱怨声由于用嗓过度而显得干涩沙哑,纸张的翻动也是从杂乱无章变得逐渐规律起来,在这样的氛围之下鬼怪竟是觉得有些疲倦。

 

然后一些莫名其妙的思绪在脑海中蔓延开来,使者的身影和曾经他第一次在亡者茶屋见到的使者重合起来,那个时候使者和现在相比总归是显得稚嫩一些,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能让对方炸毛,情绪丰富地不行,笑起来意外地好看,哭起来竟是让自己也觉得心脏有些发疼。

 

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鬼怪不记得了,是谁先说的喜欢他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们曾经的恩怨纠缠,他许是恨过王黎的,只不过把这份恨意催生出来的是无尽的不甘与失望,是无尽的孤独和思念。

 

他以为他的人生就只能这样过下去了,不断见证历史的变迁与更迭,不断迎来又送走自己所在意和在意自己的人,九百年才出现过一次的鬼怪新娘最终去世了,转世的妹妹最终也走了,他本以为这个阴间使者到头来也是要离开的,他也本以为自己仍旧可以淡然地笑看着一切的发生,但是他没有想到过唯独这一次的离别让他难以承受,就像是他也没有想到过这个使者最终选择了留下一样。

 

突然间脚踝上传来的怪异的冰冷感拉回了鬼怪的思维,鬼怪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一块冰冻住了,再抬起头来时,就看见使者拿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面色阴冷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你下次再敢压着我在桌子上做这事,我就杀了你。”

 

这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使者应该清楚这一点,鬼怪对此更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也没多说什么,融化掉脚上的冰后就直起身子拉住使者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床上扯,没反应过来的使者被扯地倒在床上,刚想挣扎一下,鬼怪就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使者。”鬼怪的语气堪称温柔,让使者停下了动作,“五十年前为什么放弃了转世的机会而选择留下来陪我。”

 

鬼怪把头凑上使者的肩膀,鼻息喷在使者的皮肤上,感受到鬼怪的情绪后使者放松了身子,然后把自己的手覆上了正放在自己的腰间的鬼怪的手背上:“那个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一次吗。”

 

“我就想再听一遍。”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啊。”使者低笑一声,“因为我喜欢你好了吧,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永远待在你身边。”

 

鬼怪突然把使者的身子转过来,满含感情的大眼睛和使者的视线对上。“我也是。”鬼怪捧住使者的脸,“我也好喜欢你。”然后他又凑上去亲吻使者的嘴角,一只手又开始往使者没有扣上扣子的衬衣里钻。眼看时间间隔还没到二十分钟这个鬼怪就像是想要再来一次,使者慌乱地主动结束这个吻然后用力推开鬼怪。

 

“你这鬼怪今晚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过两天就是其他遗落者的忌日吗,这五十年来也没见你这么多愁善感过。”

 

鬼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但是也识趣地没打算继续下去,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没什么,就只是突然觉得遇见你真好,如果八十年前你没有来租我的房子的话,也许这一切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你这样子真像个回顾童年的老头。”使者借着鬼怪的力也坐在了床上,“而且啊……”使者的眼里突然透出些别样的光芒,“因为你从来不说我才不提的,果然还是第一次见到的你比较有魄力啊。”

 

“诶?”

 

“‘等你攒够了钱就把这里租下来,到时候别管这个房子的主人怎么刁难你都不准去别的地方。’”使者思考着什么笑了笑,“你大概是这样说的来着?所以才会遇上的吧。”

 

“啊?这是什么?”鬼怪微微皱起眉头一副古怪的表情,“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么丢人的话啊。”

 

使者面色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鬼怪:“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你记错人了吧,我要是说过这种话一开始怎么可能会想要赶你走啊。”

 

使者突然跳下了床,后退了两步蹙着眉盯着鬼怪的眼睛,看了半晌之后不仅没有舒缓反而面色越来越沉,也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

 

“你那是什么表情……使者?”被这视线打量地有些不舒服的鬼怪不明所以地开口,话还没问完就看见使者打开衣柜快速地找出裤子和外套穿上,他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直到使者穿戴整齐直接朝着房门走去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会”还重重地把门摔上后,鬼怪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原本温情的氛围一瞬间荡然无存,只穿了内裤的鬼怪急匆匆地瞬移回自己的房间找出衣服穿上,再走出房间时使者已经全无踪影,他又打开大门走到大街上,居然连一丝使者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到。犹豫了一下之后鬼怪还是先回了家,那家伙只说出去一会,便应该不会太晚回来,这么想着的时候鬼怪又进了使者的房间,书桌附近还有一些文件散落在地上,回想起使者的语气和表情鬼怪叹了口气,认命地弯腰帮使者整理起来。

 

他并不是很明白使者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更别说他们五六十年都没有吵过架了,情事的时候也是,对方嘴里说着不要不准不许,但是当自己真正和使者接吻起来的时候对方也都是一味地迎合罢了。

 

更让鬼怪捉摸不透的是使者说的那句话,虽然没有主语,但是凭使者的描述就能听出在使者的概念中这是自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但是鬼怪真的对这句话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说过的这句话,更不明白自己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把使者的房间收拾好后鬼怪就坐在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更换好了频道,再过十分钟使者最爱看的晚间剧就要开始了,鬼怪相信那个时候使者一定会回来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使者生气了,但是自家的恋人该哄的还是要哄,鬼怪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并且把吸管一并插上放在了茶几上,决定等到使者回来的时候不管怎样先道个歉还是必须的,其他的事情再慢慢解决。

 

时间过得有些快,发着发着呆电视剧的片头曲就开始播了起来,使者还没回来,鬼怪沉了沉嘴角把自己往沙发上缩了缩,想着演一会对方就该回来了,毕竟这部悬疑推理剧今晚就要解密了,使者再生气也不可能会错过等了这么久的结局的。

 

他今晚莫名有些疲累,从刚刚开始就是,沙发实在是太舒服了,电视剧里的声音不大不小,人物紧凑的对话渐渐变得有些催眠的效果,鬼怪把头搭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电视剧已经播完了,此时正在播紧接着的晚间新闻,鬼怪还有些不清醒,甩了甩头视线瞟到墙上指针指向十点的时钟时才反应过来。使者没出现客厅里,鬼怪急忙跑到使者的房间,人不在,场景也是和自己刚刚打扫完的样子一样,他又跑到楼上的卫生间去,使者也没有在这里洗漱,最后他推开自己的房间,依旧是没有感受到属于使者的任何一点气息时才意识到,使者依旧没有回来。

 

这种秋季时节首尔的气温总是很奇怪,白天热夜晚却冷得不行,风也是十分地大,回想起使者出门前的打扮鬼怪不禁在心里担忧起来,他给自己穿上一件大风衣,又拿上使者的一件外套就走出了家门。

 

其实使者能去的地方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即使过了五十年,对方的人际也没有扩增多少。他先去了使者分管的亡者茶屋,意料之中的不在——毕竟对方早就没这么蠢了,然后他又去了使者后辈的后辈——这是使者的后辈转世后托付给使者照顾的——的茶屋,那个后辈意外地还没下班,但是却说使者从没来过。鬼怪在街道上晃了一圈,风越来越大,行人也越来越少,却依旧到处都没有使者的踪影。他甚至去了池恩倬和金善下葬的墓园,大晚上的这个地方阴森的可怕,他壮着胆走了一圈也没看见,最后他想总不能是去自家的供奉寺庙了吧,怀着最后一丝前往却还是失望而归。

 

鬼怪这下子是真的急了,虽然他知道使者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这样这么晚不回家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怀着“也许在我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先回去”了的想法,鬼怪寻找无果后便又急忙地往家里赶,他瞬移到了房子门口,客厅和餐厅的灯都还亮着,他匆匆地正打算进屋,瞬移前视线随意地往附近一瞟,就是这么一瞟,让他顿住了脚步,心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使者此时也正站在庭院外面,抬头看着透出蜡烛火光的餐厅的窗户,他们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五米,但是对方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鬼怪也不知道使者站在这里看什么。此时使者穿着他平时工作时的西装,鬼怪隐约记得之前使者出门前穿的好像是休闲装,但是现实没容得他多想,在看到使者的身形随着大风一抖时他心里就忍不住泛起心疼。

 

他大步走向使者,使者依旧专心地盯着窗户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他便直接展开手上拿着的外套从后面给使者披上:“这么冷的天怎么都不回家。”然后他顺势握住使者的手,不出所料地感受到了比平时更低的温度。

 

鬼怪想过使者的很多反应,比如冷冷地瞥他一眼,或者甚至是丢下外套不理他就进屋,但是他却从没想过是这样,握到对方手的一瞬间对方就狠狠地甩开了他,然后几乎是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你你你——”对方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不停地在自己颤抖的手和鬼怪的脸上交替着视线,鬼怪受伤的表情还没做出来,使者就稍微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奇怪,你碰了我的手我怎么看不到你的前世?”鬼怪有点愣,刚想问什么对方就又开口打断了他,“话说,难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鬼怪吗?”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奇怪,对方的戒备莫名其妙淡去不少,外套由于刚刚的挣扎颤颤巍巍地挂在肩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在地。鬼怪很想去把那个外套扶正,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被拉开,让鬼怪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是是是,我就是那个可能会变成萝卜的鬼怪。”他上前一步逼近使者,“别闹了,之前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的错好吗,先跟我回家吧。”

 

鬼怪知道自家恋人最容易妥协的就是自己的服软,他本以为开这种恶劣玩笑的使者只是想吓吓他惩罚他,自己这么一说对方肯定就装不下去了然后会跟自己回家。但是使者却再一次戒备地后退一步,这一次外套掉在地上了,但使者却熟视无睹地踩了一脚,面对着鬼怪也是面露困惑:“什么跟你回家?我才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家在哪,而且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房子,汽车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穿成这种模样,还有那些闪着灯光的文字又是什么情况?”

 

鬼怪顺着使者的目光转身看去,就看见了不远处首尔街道上行驶的车辆和路边还亮着霓虹灯的酒店的招牌,他转过头来看,使者脸上困惑和不安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耐人寻味,而鬼怪这时突然发现了,使者虽然穿着那套工作的西装,但是款式却不同,颜色显得很陈旧,胸口也没有别着代表着组长地位的胸针,对方的头发也和记忆中的毛躁不一样,而是一副柔顺的样子服服帖帖地贴在额头上。

 

一个古怪又可怕的想法突然成型。

 

“你……知道王黎吗?”鬼怪哑着声音发问。

 

“王黎?那是谁,亡者吗,不记得以前有没有超度过了。”但是这么说着的时候使者却突然不适般地摁了摁自己的胸口。

 

“那你,这是成为阴间使者多少年了。”

 

“今年正好五十年了。”

 

鬼怪无奈地扶住额,他猜得没错,面前的这个使者不是现在这个世纪的使者,而是三百三十年前的使者,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知道和那只幺蛾子准脱不了关系。

 

“总之先跟我回家吧。”鬼怪说着就往前走去,想要抓住使者,“然后我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就明白使者一脸迷茫和惊恐的态度是为什么了,对于只活了五十年的这个使者而言,大韩民国还处于朝鲜王朝,无论是科技还是建筑都和现在不同,这极度陌生的变化当然不是使者这个单纯的个性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但是使者并没有领情,仿佛把鬼怪的存在也同样当做陌生的不安因子般,在鬼怪朝他走近的时候依旧是一脸防备地连连退去。鬼怪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上面有一个浅浅的鞋印,这是使者最喜欢的一件外套,要是知道被过去的自己踩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姑且算是同类吧,而且你现在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不是吗,一个人乱走太危险了。”鬼怪觉得自己跟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似的。

 

“阴间使者能有什么危险,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使者依旧摇着头拒绝。

 

这幅三百三十年前的面孔和现在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有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同,不似现在这般成熟,反而是带着些许轻狂和青涩。这张脸上现在露出的拒绝表情有些新鲜,甚至有一种莫名的“你再逼我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气势,鬼怪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在看见穿得单薄的对方隐忍着瑟瑟发抖的身体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法再耐心地劝说下去了。

 

下一秒他直接瞬移到了对方的面前,在对方难以抑制的惊讶的眼神中紧紧拉住对方的手腕转身就往大门走去,使者在身后惊叫起来,鬼怪感觉到使者开始对自己放出冰冻的能力,便直接把全身除了手以外的地方都燃起了幽蓝的火焰:“别白费劲了。”他转头对着几乎是有些惊恐的使者笑笑,“真要动武的话你是比不过我的。”

 

又是下一个瞬间鬼怪察觉到周围的空间静止了下来,他下意识停住脚步,使者在他面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开始尝试挣脱他的手,他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直接把那手腕握地更紧,换来使者更加慌张的表情。

 

“我说过了,没用的。”然后鬼怪不想听使者再说些什么或者多做些什么,他解开空间的定格,用空闲的手把外套再次披在使者的身上,然后用这只手钳制住了使者的另外一只手。使者的力气向来没有鬼怪的大,现在是这样,三百三十年前的使者更不用说,一路上使者的反抗无果,最终只能妥协地跟着鬼怪进到了屋子里。

 

进到这幢十分豪华的别墅里的时候使者睁大了眼睛,对事物的认知能力停留在三百年前的他显然难以理解这幢房子里的装饰和物品。一进屋后鬼怪就放开了使者,然后把使者平时穿的拖鞋放在现在这个使者的面前,使者狐疑地看了看鬼怪,鬼怪只好亲自给使者示范了一遍把自己的拖鞋穿上,使者才小心翼翼地照做了一遍。

 

进入客厅之后使者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灿烂这个词来形容,鬼怪都看不出使者到底是在笑还是在惊叹还是在犹豫还是在疑惑,他说了好久才说服使者在沙发上坐下,使者甚至还不能叫做坐下,他先用手去压了压坐垫,被这柔软的触感吓了一跳之后,犹豫又好奇地爬上了沙发,然后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时不时蹦跶两下,看样子是被这个名为沙发的物品吸引了好感。

 

看到这个样子的使者实在是新奇,鬼怪玩心大起,在使者用一种说不清楚的姿势跪在沙发上的时候用手机拍下了照片,快门声又把使者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到鬼怪手上拿着的手机,他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所以就大胆地询问鬼怪那是什么。回想起三百多岁还不会用手机的使者,鬼怪不打算现在就把这个东西介绍给使者,便随便找了个说法搪塞了过去。

 

鬼怪突然注意到放在茶几上之前为了等待使者而准备好的酸奶,想了一下之后把酸奶塞进了使者的手里,使者又露出狐疑的表情试探性地含住吸管小小的啄了一口,紧接着露出的表情让鬼怪发誓他看见使者的眼睛都在发光。

 

“这是什么?怎么能如此美味?”使者在快速地喝完一瓶酸奶之后问到。

 

“这叫酸奶,是现在社会里很流行的饮品。”

 

“酸奶?”使者沮丧地塌下嘴角,“这真是我喝过最好喝的东西了,只可惜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没有。”

 

“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的,毕竟你这家伙可爱喝酸奶了呢。”鬼怪安抚性地笑笑,“想喝的话我再帮你拿几瓶?”闻言使者用力地点了点头,鬼怪便去把冰箱里仅剩的三瓶酸奶全部拿了出来,然后一一插好放在了使者的面前。

 

使者也再没有之前拘谨不安的态度,拿过酸奶瓶就开始喝起来,喝得又急,差点被呛到,鬼怪便无奈地去拍对方的背。在使者喝酸奶的时候鬼怪开始跟使者讲述前因后果,使者含着吸管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鬼怪,听得也算是认真。

 

“所以说,这里不是我的世界,这里是三百三十年后的未来?”认真坐在沙发上听完鬼怪解释的使者犹豫地开口,“而且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中也有我的存在?”

 

“不错,看来你的理解能力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的。”

 

“真是莫名其妙啊,我不过是刚刚下班,走出茶室之后却发现和以前的场景太不一样,看到这间从来没见过的大宅子后忍不住停下来看看而已。”使者似是接受地很快,“所以你和这个时候的我是互相认识的吗?关系好吗?”

 

这个问题鬼怪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他又莫名觉得调戏面前这个单纯的使者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于是他说:“很好哦,我们可相亲相爱了呢。”这个词放在三百年前的使者那里只不过是友好的象征,谁又能想到鬼怪话里真正的意思。

 

“那么这个世界的我在哪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作为交换去到你所在的那个世界了吧。”想到这里鬼怪莫名有些担心,他的那个单纯的使者在那边能不能自己好好保护自己呢,那边既没有酸奶,也没有连续剧,如果遇上了朴中元怎么办?如果遇上了当时的自己怎么办,当时的自己会不会察觉到他就是王黎然后把他杀了呢?

 

鬼怪莫名的沉默让使者有些无措,他只好把视线投到别处看看,然后正好看到了正在重播晚间剧的电视。

 

“那又是什么?”使者的一声惊呼拉回了鬼怪的思绪,“怎么会有这么小的人在那个小盒子里面动?”

 

鬼怪应声转头看了一眼,不禁觉得好笑:“那个是电视,跟你说了也不懂,总之不用在意那些人是怎么进去的。无聊的话就坐在这里看一会吧,你下了班就来到了这边想必是没有吃晚饭吧,我去帮你做一点。”

 

使者很快就被电视连续剧吸引了注意力,他看也不看鬼怪地就点了点头,却不忘在鬼怪起身的时候补上一句:“我不吃肉,能只做蔬菜吗?”

 

鬼怪欣然应允,今晚使者自称有工作要做所以吃到一半就把鬼怪独自抛在了餐厅里,那盘蔬菜沙拉也剩下了半碗。但是鬼怪从冰箱里拿出那剩下的半份沙拉倒了,然后依照使者的喜好重新为他做了一份,使者已经好奇地蹲在电视机面前打量起这个东西了,鬼怪笑着摇了摇头,把沙拉酱一点一点地挤进碗里去。他突然想起晚上之所以在使者工作的时候搞突袭就是因为对方觉得工作比自己重要,虽然最后使者还是顺着他把全套做完了,但是就是在那之后使者就离开并且失踪了,想到这里鬼怪就不禁埋怨起自己来。

 

看到玻璃碗里的蔬菜沙拉所露出的震惊表情鬼怪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不论自己做什么对方或许都会惊讶的。使者愣愣地接过自己手里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勺之后还不怎么敢下口,在鬼怪殷切的目光下才慢慢地把勺子上的苹果和生菜吃了下去。好吃是意料之中的评价,鬼怪只是感谢这个还从来没吃过沙拉的年轻使者很给自己面子,毕竟他做给现在这个使者的蔬菜沙拉总是被对方冠以“难吃”“沙拉酱没有拌开”“生菜是不是没洗干净”这样的评价。

 

“我从来都只有青菜粥喝,苹果这种东西我一个星期才能吃一次呢。”使者耷下嘴,为自己微薄的工资头疼不已。

 

洗完碗后使者还是坐在电视机前,鬼怪看了一眼时钟,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个使者送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接回属于自己的那个使者,虽说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份脾性终究还是有些诧异,只活了五十年的使者比自己当初认识的活了三百年的使者还要不谙世事,否则他至少就该知道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就算要解决也得等到明天,如果明天使者还没有换回来的话这个使者就必须替原来的使者去工作,鬼怪可不想等到自己的使者回来后看到凭空多出的一大堆文件而把自己劈头盖脸地骂一顿,或者再加上什么“三个月不准碰我”这样的规定。于是鬼怪走到使者面前直接关掉了电视,然后对上使者疑惑的目光:“已经很晚了,去休息吧。”

 

使者歪了歪头,就听话地跟着鬼怪走向了走廊末间。“这里的床和你们那边也不太一样,”鬼怪一边这么解释一边推开房门,把现代人居住的舒适席梦思展示在使者眼前,“但是相信我,会很舒服的。”使者终于不再被吓到了,而是一脸惊奇地爬上了床,甚至还上面跳了两下,和沙发差不多的触感让使者很快就接受了,他又走下床,对着满屋子未曾见过的衣柜和书桌打量起来。

 

“这是什么。”使者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眼镜,转过来对着鬼怪问到。

 

鬼怪顺着声音看去,在看见还反射着微弱日光灯的眼镜金边时又突然想起几个小时前他把他的使者压在桌子上时,对方戴着眼镜的脸一副正经却又情色的模样,那记忆竟是让他突然觉得喉头有些燥热,只好上前夺下眼镜放在一边然后对使者不清不楚地回应:“呀,好多东西说了你也不懂,就别乱动了,反正将来迟早都会知道的。”

 

使者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听话地走到床铺边,鬼怪站在书桌前看着,使者却站在了床边,转过头面色有些古怪地看向鬼怪。

 

“那个,这么问感觉不太礼貌……鬼怪先生,你是有家室的吗?”

 

“……诶?”鬼怪不明白使者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一句话。

 

使者饶了饶头,鬼怪发现使者的脸居然有些红了:“其实我刚刚就闻到这屋子里有些味道,而且,在那里面……”鬼怪顺着使者指着的垃圾篓看去,看见了他刚刚丢弃进去的收拾了残局的卫生纸。

 

啊……鬼怪也突然觉得脸颊有些热。平时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俩,根本没想过要避讳什么,虽然这个两个使者本质上是一个人,但是鬼怪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是那所谓的鬼怪新娘吗,话说这难道是鬼怪新娘的房间吗?那我住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你在意吗。”

 

“什么?”使者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而摸不准头脑。

 

“我说,你在意他是谁吗。”鬼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问完这话他就后悔了,这个时候的使者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与使者的相恋也是在他从九年虚无归来之后,这个时候的使者怎么可能对他有任何感觉。

 

“不……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果然是这样的回答。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面前的使者却是一副平淡无奇的表情,除了对自己到了未来的这个事实,仿佛对其他任何事都不在意,不论自己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不论这个世界里的使者是什么样子,他好像都完全不在乎。这种完全陌生的氛围让鬼怪很不适应,还不如他们初遇时的剑拔弩张来得舒坦。对方的眼里没有了爱意,没有了八十年来日益积累成海的爱意,他是因为这份爱意才撑过了这么多年的孤独的,如果这份情感消失了,如果他的使者再也回不来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果然不太好,所以我还是睡在沙发上吧……”在鬼怪恍惚的精神中,使者还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地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抬脚打算走出去,就在他经过鬼怪身边的时候,鬼怪突然拽住使者的胳膊,转身就把使者压在了墙上。

 

“你有吗。”

 

“什……”

 

“你有在意的,或喜欢的人吗。”鬼怪抬手捏住使者的下颔,迫使对方抬头直视自己的目光。

 

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因为鬼怪明明就知道没有的。那个感情方面干净地就像一张白纸似的使者,他不是最了解了吗。

 

“没有……”又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不知道是因为鬼怪太过热切的目光,还是因为鬼怪愈发逼近的动作,虽然使者没有任何的反抗或者挣扎,但是鬼怪能感觉到使者轻微的颤抖。

 

然后他放开使者的下颔,同一只手顺着使者的皮肤滑到了使者的西装上,然后在使者慌乱的目光之中一颗一颗解开了西装的扣子。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代地狱部还是什么东西的就有了西装的概念,但是不论是不料还是做工都十分地差劲,他只是轻轻一挑,外套的扣子就全部松开了。

 

里面的白衬衫更加不知道是什么布料的了,他抚上使者的腰侧,竟然只感觉到了布料的粗糙,而使者终于在鬼怪掀开那层白衬衣直接接触上皮肤的时候挣扎了起来。

 

“等……鬼怪,你……”使者莫名有些说不出话。

 

而鬼怪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把白衬衣的扣子一并解开的时候鬼怪附身吻住了使者,唇齿相接的时候鬼怪竟是感到这个体温一向低冷的使者竟然整个口腔和脸颊都在发烫,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度。鬼怪知道怎样能让使者安分下来,毕竟这副身体跨越三百年也是他熟悉的那副身体。

 

一开始使者还会推着他的胸膛做最后的反抗,在口腔渐渐缺氧和他手指在皮肤上不断地撩拨之后就彻底软下了身子,只能靠在墙上任由鬼怪动作。

 

一吻结束之后鬼怪揽着使者的腰把地点转移到床上,使者眼睛里带着水气,而鬼怪突然觉得比起不知该如何反抗,这个使者更像是有些被吓到了,也许是不知道同性之间也可以进行这种行为,又或者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对他出手。

 

事实证明他想对了,鬼怪不再有动作之后使者颤抖着嗓音开口:“你、你这是……”

 

“既然你没有爱慕的对象,那就没什么关系吧。”

 

“不是这个问题……你怎么能够、为什么是我……”使者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而鬼怪甚是满意使者的反应,使者的衬衣和外套都还穿在身上,他把使者压在床上不由分说地把手探进使者的衣服内,然后舔舐啃咬起使者的肩膀——他了解这副身体,他也知道怎样挑起使者的情绪。使者可能觉得有些羞耻,却不知道怎么压抑自己的声音,鬼怪听见使者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了,也察觉到了使者的身体越来越烫,于是他离开使者的脖颈,把嘴巴凑到使者的耳边:“在这个世界我们管你所谓的家室叫恋人,你想知道我的恋人的是谁吗。”

 

他嘴里的热气全数喷在使者的耳垂上,那是使者十分敏感的地方的之一,感受到使者的颤抖后鬼怪笑着撑起身子对上使者的眼神:“那个人就是你。”

 

使者猛地睁大了眼睛:“什——”他的声音忽地哽住了,竟是说不完整一个词语。

 

“就是这个世界的你,得意又嚣张地出现在我的眼前的使者你。”

 

然后鬼怪不说话了,使者也因为断断续续的吟呻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鬼怪又一次吻上使者的嘴唇,一只手开始去尝试解开使者裤子的皮带,使者完全不再抗拒了,毫无经验的他也完全不懂得迎合,只能一味地任由鬼怪占领着主动权。

 

准备将使者的裤子脱下来的时候鬼怪重新抬起头看向使者,那双清澈的眼睛和自己所认识的使者无异,但是却和自己想象之中不同依旧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他的使者该有的爱意,没有情事时该有的情动,甚至也没有对自己的厌恶或者拒绝,就好像是根本不明白自己在经历着什么。

 

这双眼睛如同一盆凉水从头到尾浇灭了鬼怪的欲望,他的身体僵硬起来,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下。半晌没有动作之后使者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他侧了侧头和鬼怪对视上,在看见眼睛里出现的疑惑时鬼怪跳下了床然后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他来到了阳台,情绪处于一种莫名崩溃的状态,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虽然对于阴间使者而言没有年龄这个概念,但是对着才入世五十年的使者做这种事情,让他莫名产生一种像是对一个未成年人出手了的罪恶感。

 

这个使者不是爱着他的那个使者,只是一个将来也许会爱上他的使者,而他又也许会把一切都搞砸了。

 

鬼怪用自己的能力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还不够冰,他下意识想转身呼唤使者,但立马就反应过来硬生生地噎住了喉咙里的声音。他拉开易拉罐拉环仰头灌了大大的一口啤酒,这才觉得自己终于冷静了下来。

 

这时身后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鬼怪没有回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他感觉到了有人站在他的身后,而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

 

“不继续下去了吗。”使者的声音淡淡的,鬼怪回过头,使者把自己的衬衣和外套都整理好了,但他还是注意到对方的耳根还泛着红色。

 

“你在想什么啊……”那股罪恶感又从心里升腾上来,让鬼怪突然觉得有些不敢和使者直视,“怎么可能真的……”刚刚明明差点就要一路做到底了。鬼怪无奈地捂住额,觉得用变态这个词来形容自己都轻了。

 

“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使者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情绪波动。

 

“啊?”鬼怪疑惑地看向他。

 

使者咬了咬下唇:“你说成为了你的伴侣的人是我这件事。”

 

真是个有些文绉绉的用词。鬼怪挑了挑眉毛,对面的使者并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反感,这反而让他觉得有些莫名。

 

鬼怪把啤酒放在了一边:“你们阴间使者有一顶只能被亡者看见的帽子吧,如果我说那帽子俗不可耐,你会怎么想。”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职业配置呢!”果然还是这一谈论到帽子就要炸毛的性格,“而且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能反问我呢!”

 

鬼怪忽地叹了口气:“未来怎么样谁知道呢,对于你来说,我们还未曾相遇过不是吗。”

 

他沉默了,使者竟然也跟着沉默了,这不是使者的风格,至少不应该是从曾经来到未来的这个使者的风格。他突然有点明白神的旨意了,不论过程是什么,只有相遇了两人才能相爱,这个世界上没有持续千年的悲伤也没有持续千年的爱情,但是有被过去和未来所连接起的千年的羁绊。

 

“你说得对,无论是真是假,对于我而言都不重要,因为我们还没有相遇。”鬼怪有话想说,但是使者先他一步开了口,“好羡慕现在的我啊,有好喝的酸奶喝,有好看的连续剧看,有好吃的蔬菜吃,还有一个鬼怪记挂着。毕竟我们阴间使者,是一个没有名字没有未来,前世还犯下了大罪的罪人。”

 

原来这个时候心里就开始念叨着前世这种事情了。鬼怪觉得好笑,但是又觉得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使者。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我们最终还是会相遇的。”鬼怪伸出手抚上使者的脸颊,那皮肤的温度依旧是十分温暖,他心里一震,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然后他继续笑着看进使者的眼睛,“等你攒够了钱就把这里租下来,到时候别管这个房子的主人怎么刁难你都不准去别的地方。”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使者的眼神开始动摇了,而就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鬼怪就开始觉得自己的感官开始莫名迟钝起来,手心渐渐感觉不到温度,周围的空气也都失去了味道,视线开始莫名模糊,他好像看见使者张开嘴巴说了什么,但是在他能够听清楚之前他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沙发上,惊醒过来一瞬间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好像自己不久前也这么惊醒过。电视里在播着新闻,这样的记忆更加熟悉了,然后他猛地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三百多年前的使者,对什么都不了解而露出的一幅新鲜的面孔,被自己压在身下时没有抗拒只有不解的眼眸。

 

鬼怪一个激灵,他犹记得自己最后一个画面是在阳台上,但是现在醒过来却是在和之前一样的沙发上,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正打算转头去看挂在墙上的时钟的时候,大门处却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也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时候,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往门口跑去,然后就看见了沾染着一身寒意站在玄关换拖鞋的使者。穿着一件深蓝色单薄外套的使者换好拖鞋就抬头和鬼怪对视上,鬼怪想起来了,使者现在穿着的这一身就是他印象中使者离开家的时候穿着的那一身。

 

“使者……”

 

“我回来了。”使者和鬼怪同时开口,但是使者却更直接地把话说了下去,“见到了三百三十年前的金信,虽然没有和他说过话。”

 

使者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鬼怪安静地跟在后面,使者一回到房间就沉默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然后一言不发也不避讳地在鬼怪面前脱下衣物换上自己的睡衣,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鬼怪抿了抿唇,也快步走到床边,他本就一直穿着家居服,所以他直接躺到了使者的身边,一把拉过使者搂在怀里,使者也没有做出任何拒绝。

 

“我也是,见到了三百三十年前的你。”鬼怪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开口,“还有,抱歉了,我想起来了,我的确说过那一句话。”

 

使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是躺在一张床上,鬼怪很清楚地感受到使者的身体渐渐松懈下来。彼此沉默了一会之后,鬼怪突然撑起身子,静距离地看着使者的眼睛。这是他熟悉的那双眼睛,包含了近百年的对他的爱意的那双眼睛。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神吗,但是神这不是好好地经过你的身边了吗。”鬼怪微笑着去亲吻使者的眼角,那里有点湿咸,不知道是不是哭过了,“那个时候的事情你居然还记地这么清楚,所以你和我的相遇都是一场预谋吗。”

 

使者突然拽住鬼怪的衣领,然后主动地凑上鬼怪的唇,这个姿势有些别扭,鬼怪被衣领拉扯地呼吸不畅,他知道使者也肯定不舒服,但是使者却几乎没有任何一次这么主动过,所以他把手覆上使者的后颈帮助他仰起头,好顺利地继续这个吻。

 

鬼怪察觉到了使者只是想索取一个单纯的亲吻,但是他不这么想,他差点以为他要失去这双满含情意的眼睛了,失去这双给他千百年的孤独带来了唯一光亮和希望的眼睛。他内心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要来得激烈,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他触摸到了熟悉的体温,而他不想就这么放开。

 

右手习惯性地把对方的手腕紧紧制在耳边,左手开始在对方身体上灵活又熟稔地游走起来,使者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眼睛里开始浮上雾气,视线无法对焦,但那双瞳孔里映出的还是他的影子。

 

“大晚上来第二次你还真是有精神……”使者妥协般地轻轻笑了笑,“要做的话就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了,我好累等会想直接睡了。”

 

这哪里是妥协啊,都这么说了,他又怎么会不为这个他一直爱着的恋人着想。鬼怪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捧着使者的脸交换了最后一个吻:“我突然觉得还是三百年前的你比较可爱。”他这么说着,在使者身边躺下,然后轻轻地搂住使者,把被子盖在二者的肩膀处。

 

“看你这样子,还是对三百年前的我出手了吧。”使者自然地往鬼怪的怀里缩了缩。

 

“怎么会!”鬼怪大叫一声,“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使者闷哼一声,鬼怪只能心虚地眨眨眼,然后挣扎着开口:“那你见到三百年前的我,什么都没做吗?”

 

“有啊,我做了各种各样的事,只不过都没有被那时的你察觉而已。”

 

“什么?那你都做了什么?”

 

“既然当时都没有被你知道,现在怎么可能告诉你。”

 

“你……哎,算了。”鬼怪最终还是无奈地笑了笑,“要租到这里可不容易吧,毕竟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这幢房子,能坚持到三百年,辛苦你了。”

 

使者不置可否,他向来低冷的体温在鬼怪的怀里总是会变得和常人一样,那一头毛躁的头发蹭在鬼怪的下巴上,带来的微弱瘙痒感却让他觉得心动无比。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鬼怪并不想去追究,神所安排的事情他从来不明白其因果,他们的现在变成了他们的曾经,记忆慢慢在历史中被填满,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曾在朝鲜王朝骑着马游历山间时,身后总是跟着的一个无法辨认的身影。

 

下一秒本应闭着眼熟睡的使者突然勾住鬼怪的腿一个翻身趴在了鬼怪的身上,然后在鬼怪疑惑的视线之中睁开眼睛勾起一抹笑容:“你这家伙的心声真的太吵了,不就是血气旺盛想做吗,那就来吧,做完就给我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睡觉。”

 

然后使者直接找上鬼怪的唇,像是想要占取什么主动权似的大肆侵略起来,在头脑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之前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鬼怪一个翻身就把使者重新压在床上,夺回亲吻的主导权时他的意识也终于跟上进度,面前是使者真挚的眼神,这种时候还要选择退缩的,怎么能称得上是千年的鬼怪。

 

“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会让你哭出来的。”

 

这段感情马上就要持续百年了,再坚持十次这样的年岁,就变成千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持续千年的爱情,也没有持续千年的悲伤,有一个人类女孩曾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有持续千年的悲伤的爱情,但是事实证明真正能够永恒的东西终归是要伴着喜悦。

 

有你的日子就是完美的,有爱的日子就是珍贵的,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那大概就是在未来与你遇见的日子没能再早一些吧。

 

 

 

 

 

Fin.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没看懂是个什么性质的时间穿越回溯的看这里,写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信息体现不出来

总结来说这是个先时间穿越再填补历史的方法,其实算是很常见的一种时间回溯。

最开始留有这份记忆的是使者,鬼怪觉得疑惑,经历过一次之后这段时间的历史被补充到各自的过去之中,形成了新的完整的记忆,这就是时间穿越造成的假象和带来的影响,鬼怪对过去的使者做的事情其实和使者所记忆中的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在被慢慢的修改和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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