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新快 | 燃我身躯。



严格来说是黑羽快斗与江户川柯南的故事


假期结束前的随机掉落

不长,一杯茶的时间就能读完

我好像真的舍不得对他们两个人下什么狠手






《燃我身躯》


 

 

 

 

——我要痛饮你晶莹的遗忘,地久天长,但没有以往

 

 

 

 


这场雨已经下了三天,看样子还要继续下往未来,雨势不大,拍打在伞面上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是温柔,一点一点擦拭掉兴高采烈的颜色,用留存下的黑白灰填满延长的帧格。这场雨出乎意料,又不听祈祷,再一次证明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常理是一如既定,没有计划是万无一失,可纵使如此,通往下一秒的道路还是要前进。

 

江户川柯南没有出现在毛利兰的婚礼现场,但他还是毛利兰出嫁当天第一个见到对方的人,比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更早的,他在凌晨四点轻轻推开事务所的门,原本只是想要把礼物偷偷地放下,却和不知是彻夜未眠还是起了大早的女子迎面碰上,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情绪和假面早已经擅长隐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不知究竟是从何而学的,于是他泰然自若地把自己准备的新娘捧花递上,用只有江户川柯南才会发出的轻巧语气笑道,新婚快乐,小兰姐姐。

 

知道他这个决定的人不约而同地分成了两派,不明真相的一派自然是指责他再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不该缺席从小照顾他那么多年的姐姐的婚礼,比如伴随着江户川柯南一起长大的圆谷小岛和吉田,知道真相的一派却只能连想扯出一个笑容都力不从心地表示不会让自己后悔就好,比如以大阪警视厅总监的身份受邀而来的服部平次。

 

可无论是哪一方的言论江户川都不放在心上,雨还在下,纵使天公不作美,可是婚礼的两个主人公的结局会幸福美满,他没有按照自己找的借口去到任何地方,就只在婚礼酒店所在街道对面的一间咖啡店找了个位置,假装没有带伞被这场雨困住,一坐几乎就是一整天,按照婚礼流程现在应该已经快要到新娘新郎交换誓言的时间,江户川至少喝了两杯咖啡,可在这一刻却徒生无法抵挡般的困意,视线也随着玻璃窗上被洗刷晕开的雨渍一同变得模糊。

 

不出现在婚礼现场的理由其实也不含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就算不似服部平次那样知晓更为深层次的真相,但凡是稍微经历过一点时光缝隙里的影子的人们,比如毛利夫妇,比如铃木大小姐,比如即将成为毛利兰丈夫的那个人,或许都会理解,甚至于是感谢,这份来自他的「好意」,亦或称之为成全。他已经占据了毛利兰并不大的年纪中的无数个年月,所以他很清楚他不该再在毛利兰的婚礼上再分去哪怕一丝一毫的视线——毕竟,他从稍微长开一点的十二岁起就已经不敢直面毛利兰会以什么眼神望着自己的表情了——以窗户上映出的十七岁的江户川柯南这幅与工藤新一如出一辙的面孔。

 

毛利兰花了十年的时间终于走出了名为工藤新一的业障,过程已经无所谓,结果是众望所归的。

 

这很好。江户川柯南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附身在木质桌子上趴下,闭着眼把脸埋进臂弯中,听见不远处响起店门被推开时才有的风铃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感受到有人悄无声息地就接近自己身边之前,他先感觉到了盖上自己肩膀的一阵温暖,同时顺着鼻翼传来一股分外熟悉的波斯菊味皂香。

 

江户川睁开眼,抬起头,来人好像没想到他没睡着,还维持着把自己的风衣往他身上披的动作,一双从银河一隅割下来的眸子闪动着与他对视而上,沉睡的星子一颗一颗苏醒,不过一会儿就溢出了眼眶,落下的轨迹点亮了嘴角的弧度,也点亮了来人如同映镜般温柔的脸庞。

 

他听见对方比窗外微雨更细润的声音,名侦探,回家吧。

 

 

 

 

 

遇见黑羽快斗是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不过江户川第一眼所见到的他不是什么被笼罩在午后三点阳光里这样青春又浪漫的模样,从百褶窗的缝隙里照进病房内的刺目较少年毫无血色的脸庞而言,不知道更为惨白的是那一方。

 

他对这个名字的印象足足有十年,可是这十年间他没有一次见过对方的模样,也不知道对方的声音,即使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轻易地获取对方的照片,或者与对方有关的音频,所以到头来只是他不想而已,甚至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偏执于什么,有一点点像是他向来不齿的童话故事里那些等待沉睡的命运之人醒来的狗血桥段。

 

小岛在那一天终于可以拆下石膏出院,提着慰问品走在最后的江户川还没看见病房就先听见了圆谷指责小岛以后不准再冒失把自己腿摔伤的劝诫,但是在那其中又好像隐隐约约混杂着什么有点熟悉却是在记忆很久远的角落里的声音,过了这个转角通往的只有两间病房,是整个医院最僻静的角落,今天破天荒地竟然如此热闹。

 

答案在下一秒就这样自己从角落里急匆匆跑了出来,那也是一张几乎十年未见的面孔,可是所有被留在记忆尽头的身影里江户川唯独对这个人抱有更深的印象,即使十年过去,他也一瞬间就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周身散失了那些曾经无时无刻不有的执念和冲动。对方似乎也认出了他,看见他的脸后不知怎的好似比他还要怔愣,手上拿着一堆病据单显然是要去办什么手续,此刻竟也半晌未挪一步,有些犹犹豫豫地回忆到,你是……当年那个小鬼,那个……克星。他在某个不该停顿的熟悉断点跳了过去,最终没念出那个名字。

 

好久不见,中森警部。于是江户川也没有对这位自十年前就再也没有案子有机会让他们彼此接触的警官的私事抱有什么好奇心,只礼貌地道了声好侧身让开了路。

 

转过拐角后吉田正在小岛的病房门口等他,抱怨了几句他走得太慢了便接过他手上的零食,而江户川在迈入病房之前还是无意识屏住了呼吸,悄然原地驻足。

 

旁边那间十年来从未恰好遇上前来探病的人所以从未见过其开启的病房此刻正打开着一条门缝,鲜活欲动的生气从缝隙里模模糊糊地漏出来,一并伴随着一道细碎却清丽的女声。

 

——哪有病人一醒来就要吃冰淇淋的,你以为你多大了,而且你说的那家店八年前就关了

 

——什么十七岁啊,刚刚才告诉过你,你睡了整整十年了,生理上已经二十七了

 

——你啊,还真是一点没变,知道啦,青子去帮你买好了吧

 

然后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位有着令江户川也为之震撼的面孔的女子眼眶泛红却嘴角含笑地走了出来,无名指上的婚戒反射了一瞬间走廊上的白炽光,恰好映射进江户川的眼中,这细小的区别让他立刻判断出这不是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不是江户川所熟悉的小兰姐姐。

 

他顺着病房外贴着的「黑羽快斗」的名牌往还未来得及关上门的房内看去,恰好与坐在病床上目送着女子出门的那个少年目光相接,瘦削的脸颊,苍白的皮肤,毛躁的乱发,被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一半的湛蓝色眼睛,女子没注意到旁边的江户川只顾匆匆跑走,门在下一秒就被关上,只来得及让他看见那么一眼。

 

那一眼却让他想起了很多久远却瞬间跃然而上的记忆。

 

称不上是好是坏,只能说是印象深刻。

 

于是江户川在当天晚上独自一人上了杯户酒店的楼顶,十年没有来过,竟和第一次也是唯一的那一次前来的场景并未有多少差别,只多了几个被废弃堆积的木头箱子。他在其中一个箱子上坐下,手指抠在有些粗糙的边缘上,鞋跟够不到地面,就只能用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再低头去看月光之下被自己用掀飞的灰尘胡乱涂鸦出的图案。

 

夜风吹得耳朵都有些发疼的时候他听见不远处另一个箱子的背后传来一些动静,不是刚刚抵达,反倒像是比他更早地就来到了这里。对此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察觉到来人走到了自己身边站定后,才侧过头迎着月光看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来人笑着问。

 

江户川晃动着的双腿因惯性还未停下,似是有些孩童的幼稚,然后反问道,医院居然同意让你出院了?

 

他对上的是一张不算陌生的脸,可以说像是从镜子里看见的自己,但他有更精确的印象可以判断来人,是他今天在隔壁病房里看见的那个坐在病床上的人。

 

没有。那人还是那一幅明显营养不良的模样,但之前看见时还过长的头发已经被修剪得很得体,月光把他的脸映成更为苍白的颜色,他却始终嘴角上扬笑意盈盈。他说,我偷偷跑出来的,没有地方关得住我。

 

江户川呼出一口气,吐出的白雾混淆着他的视线。你是怪盗基德吧。他语气无波无澜,不含疑问,只是漂淡的陈述。

 

对方竟也承认地毫无负担,所以你是来这里抓我的吗。

 

笨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意义。江户川终于换了个姿势,直起身子往后一靠把双手撑在同样满是灰的箱子上,然后微微扬起头看向没有月亮的一方徒显阴沉暗淡的云。你可是比上一任基德还多消失了两年,早就没人在乎了。

 

诶——来人还是笑,居然连怪盗基德有两代都调查出来了吗,真厉害啊,名侦探。

 

江户川身体微不可见地一僵。已经十年没有人用这个称呼来叫他了。

 

怪盗基德——现在应该可以称之为黑羽快斗——却又朝他靠近了几步,介意我在你身边坐下吗。

 

为什么。

 

因为我快要站不住了。

 

江户川扫了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一眼,慢悠悠地往旁边挪了几寸,刚露出一个空位黑羽快斗就几乎是踉跄地跌撞而上,却又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江户川默不作声地观察了一会,卖了个破绽让对方不小心撞上了自己的胳膊,却没表示什么不悦,默认般的让对方就这样靠着,然后察觉到黑羽快斗的体温好似比这份夜色还薄凉几分。

 

所以,你要做什么。

 

只是来看看风景啊,你看这里的月亮多美啊。

 

我是问以后。

 

以后?黑羽快斗歪着头重复一遍,然后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的眼里倾泻出在纬度尽头消失了很久很久的极光。

 

我要先把我欠下的十七岁补上。

 

 

 

 

 

七岁时江户川柯南第一次听说黑羽快斗这个名字,一个普普通通的在江古田高校二年级就读的十七岁少年。

 

十七岁时江户川柯南第一次见到黑羽快斗这个人,腆着笑一幅不要脸的模样对他说其实我比你还要小四十八天。

 

十年的时间好似真的并未在黑羽快斗这幅沉睡的躯体上留下任何时光的痕迹,如果还要算上他在出院后第一次被允许吃甜食时露出的表情,稚气到称之为倒退了几年都不为过。江户川对怪盗基德的记忆终止于对方嘴角总是扬起的无所畏惧般的弧度,后来在一个人慢慢长大的时间里他意识到那不过只是属于少年人的轻狂,又或许只是为了掩饰不能被人看出来内心紧张的手段,而黑羽快斗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阳光在他周身铺洒下青春的气息,一切阴霾都要绕道而走,那一刻他大抵比江户川柯南更像十七岁。

 

十七岁的怪盗基德不会舀起冰淇淋上最后沾着果酱的一小部分,明明自己眼里满是舍不得,却还是讨好般地把勺子递到江户川的面前,说,名侦探,你尝一尝。但重返十七岁的黑羽快斗会。

 

别再叫我名侦探了。可江户川只能这么回应,他以十七岁的身躯载着整整二十七年的回忆,望着面前这个本该二十七岁、生命轨道却只停留在十七岁的少年,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所以他的双手在桌子之下交缠紧握,低着头望向拇指上的一道细小伤口,说,别再叫我名侦探了,我已经不是工藤新一了。

 

工藤新一在十七岁那年「死去」,连带着所有记得住这个名字的人们的回忆一起。有些真相一旦错过了坦白的时机,就再也无法轻易地宣之于口,当年的决战是成功的,可是江户川柯南终究没能恢复成原来的身体,于是工藤新一这个身份成为了这场战役唯一的牺牲品。

 

黑羽快斗却执意举着勺子,其中的冰淇淋已经有了微微融化的趋势。难道你现在不做侦探了吗。他问。

 

江户川微微一愣,当然还在做啊,有时也会去少年侦探团什么的。

 

黑羽快斗趁着江户川说话间最后的尾音把那一口冰淇淋塞进了他的嘴里,江户川感到舌尖漫起一股凉意,果酱是梅子味的,口感意外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甜。黑羽快斗一脸得逞,说,那就还是名侦探。他把勺子收回来,眉眼弯弯,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名侦探。

 

 

江户川第一次见到「黑羽快斗」这个名字是在当年决战后他醒过来的医院里,贴着这个名牌的病房就在他的隔壁,知情人告诉他这个名叫黑羽快斗的十七岁少年被发现身受重伤地晕倒在最后决战的现场附近,略微调查了一些背景后判断应该只是偶然闯入那里随后被无辜波及。在江户川能够自由活动地出院之前,黑羽快斗已经接受完了所有的有效治疗被转移到了长期监护病房,江户川甚至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最后所知道的关于黑羽快斗这个人的消息,就是在走廊里无意听见医生表示病人能不能醒来就只能看天意。

 

后来每一次无论是大事小事因己因他而来这家医院,江户川总要去那间属于黑羽快斗的病房看一眼。只是他的时间总是不凑巧,从来没有遇上过来探望黑羽快斗的人,于是便从来没有机会透过开门的那一瞬间窥望到其中沉睡着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少年,纵使他曾无数次娴熟地出入过不允许孩童进入的犯罪现场,他也没有将任何一种手段用于窥探黑羽快斗的病房。

 

现在江户川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立场却仿佛颠倒,无论他身在何处,黑羽快斗好像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甚至好像比当年的他还要厉害,毕竟他不像对方,没有可以发出去高调宣扬自己就在这里的预告函。

 

他在一个忘记带伞的下雨天走在街上,突然间脸颊上不再传来迎面拍打的洗刷感,抬起头却也没能看见天空,反而是黑色雨伞伞尖的一滴雨水落上了他的镜片晕花视线。他第一次见黑羽快斗流露出这种压抑着骂人冲动的情绪,泛着怒意的表情终于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像镜子里的自己,他还听见黑羽快斗冲着他吼,都十年了你还学不会照顾自己吗!

 

江户川想自己不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吗,一切尘埃落定身份也被安排妥当后灰原哀移居去了美国,身边没有了一个曾患难与共的默契搭档案件也在一个接一个的完美解决,十二岁那年因为长得越来越有工藤新一的影子于是搬出了毛利宅,身边没有了一个关心自己起居的青梅竹马生活也在顺顺利利的继续。他日复一日地等待着某个他相信既然没有和自己正式道别就一定还会再出现的装模作样的小偷寄来预告函,十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听到关于对方一丝一毫的消息,甚至都因此再也没见过以抓捕对方为毕生事业的中森警部一面,而就算身边不告而别了最后一个亦敌亦友的依靠,这个地球也照常在运行旋转,所以江户川柯南也同样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可他还是察觉到黑羽快斗抓着他的肩膀的手颤抖了起来。

 

显然当年黑衣组织总部那些轻松通过的据点或意外没有上锁的房间都有了解释,江户川每一次看见黑羽快斗仅仅是因为天气刚刚好就能笑出来的脸,就能深入骨髓地意识到,其实工藤新一从来就不是唯一的牺牲品,怪盗基德这个身份也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随着工藤新一年纪轻轻的一生被永远的埋葬,甚至不像工藤新一这个名字般被当成荣耀。

 

但从诸多方面而言这或许对于黑羽快斗并不是一件坏事,所以江户川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连一句道谢都对这个烂好人说不出口的时候,黑羽快斗会率先成为道歉的那一方。

 

对不起,名侦探。他听见黑羽快斗说,伞几乎要从对方握不住的手里滑落。自作主张地就消失掉什么的——

 

对不起。

 

竟然让你等了我十年。

 

 

 

 

 

大抵是这十年来唯独没有学会的仍旧是对于怪盗的拒绝,一如当年他被非法绑架进异国也能心安理得的原谅,江户川最终还是接受了住进黑羽快斗家中的邀请。黑羽的身体自醒来起就一直不太好,这十年除了延长了他身份证上的办理日期,任何的一切都如同他天天挂在嘴边自顾嚎着的一样,停留在了那个光辉灿烂的十七岁,身体机能甚至还有隐隐倒退的趋势,有自己家庭的中森青子再不能似当年的青梅竹马一样天天围绕身边照顾他,于是同样孑然一身的江户川柯南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离开咖啡店的时候江户川把黑羽快斗的风衣还了回去,上面有黑羽快斗的体温,比他意想中的暖和一些,而室外的温度比他以为的要冷,现在的黑羽快斗可不能受这种冻,于是他又不由分说地接过了一直以来都由黑羽撑起的那把伞,稍稍朝着对方那边倾斜,被黑羽察觉到后,他就干脆靠上江户川的肩膀,把两人挤在一个无论怎么倾斜都不会淋到的小小空间里。

 

可转过街角之前黑羽快斗还是停下脚步,问,你真的不进去看看吗。

 

江户川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要我把眼镜借你吗,发型你自己可以搞定的吧。

 

黑羽快斗盯着他瞧了一会,不知何故失笑出声。

 

毛利兰的婚期定下来的时候,江户川已经在黑羽快斗家里住了将近一个月,而在那之前江户川还是住在原本属于工藤新一的那座别墅,顺便也是让毛利兰不需要再来这里打扫空屋或者睹物思人,于是婚礼请柬自然是寄到了黑羽快斗的家里,歪打正着的也让这份请柬不必寄去最不该填上的地址。可是坐在黑羽宅的沙发上望着请柬上「兰」之前已经被改成随丈夫的那个陌生姓氏,江户川还是有些感慨道,忘掉一个人居然需要十年这么久。

 

一旁正在调冰咖啡的黑羽快斗听见这话,突然停下了一切动作来反驳他,十年居然就能忘记一个人吗,那我是不是还得庆幸我醒得挺及时。

 

江户川哑然,此时活生生站在面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让他无话可说的最好论据,况且要和这人玩文字游戏,哪怕再过十年也不会是对手。

 

名侦探你啊,黑羽快斗最终只笑着把调好的冰咖啡摆在江户川的面前,一辈子也别妄想读懂女孩子的心思了。

 

江户川柯南读不懂,黑羽快斗却不可能看不清楚,他从不自诩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工藤新一的人,所以真正最了解工藤新一的那个人也不可能看不出连自己都能看出的事情。毛利小……不对,现在还是只称之为兰小姐或许比较好,那位兰小姐大抵是因为终于能够对某人放心了,才毅然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步的啊。不过这些话,黑羽快斗也同样一辈子不会说出口就是了。

 

江户川撞了撞黑羽快斗的肩膀,还回不回家了。

 

黑羽答得飞快,回。

 

于是江户川重拾脚步,黑羽快斗自然地跟了上去。

 

要想忘记一个人,十年怎么可能足够,怪盗基德离开得潇洒又自在,带走了一切舍不得放手的东西,包括告别和回忆,却不知道地面上一直有个人在等待着他降落,黑羽快斗不必再飞入夜空,也再给不起什么承诺,只能做到永远不会再放手。

 

黑羽快斗悄然望向与自己并肩的江户川匿在发梢深处的眼镜支架,这个距离一如当年被他抱在怀里飞行的男孩,时间从来不随空虚和孤独而流逝,也不因珍贵和执念而停留,时间让人一辈子都在相遇和分离,十七岁的怪盗基德以宿命为代价也没能留住十七岁的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却在十七岁那年遇见了甘愿停留在十七岁的黑羽快斗。他想所以你已经可以随时往前走,转过头时一定会有人跟上去,我可能没法再在半空中接住你,可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丢在时间的尽头。

 

 

他们同时想起那日重逢的屋顶上黑羽快斗在指尖颤颤绽出一朵玫瑰花,嘴角扬起的弧度仿佛能够撕裂任何阴云,然后他说,我叫黑羽快斗,今年十七岁,江古田高校二年级在读,副业是个魔术师,喜欢巧克力、甜布丁,讨厌鱼和一切苦的东西,如果你愿意,未来请多指教。

 

江户川在那片花瓣的剪影中看见自己说出来都有些神经质般的十年,莫名等着一个连长相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人苏醒,有意无意路过医院的次数比去警视厅做笔录的次数还要多,一旦发生什么事真的要来医院二话不说就申请了隔壁的病房,实际上除了那个写在门牌上的名字他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他淡淡挑了挑眉,你确定这不是虚假信息?

 

真过分啊,名侦探。黑羽快斗的眸光比月色还要明亮。这可是我十年前精心准备过的台词。

 

江户川默了一会,那现在说未免太晚了吧。

 

一点都不晚。

 

黑羽快斗只是笑。

 

 

我们是被时间遗忘的人,每一秒都是正好。

 

 

 

 

 

End.






/简单来说就是柯南没能变回新一长大后遇见昏迷了十年才醒来的快斗的故事

/两人都是在十七岁时相遇的,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小兰猜到了柯南的身份,只是不放心他才一直没嫁人,两人单纯只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两个被时间遗忘的人,就这样违逆时间永远一起走下去吧


/我好像真的永远没法让他们俩的故事BE






我想写的故事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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